張姑娘手腳勤快,確實是個幹活的好手,要不是店裏已經夠人了,我都捨不得放她走。”
這話不對呀!
她根本沒說是讓小甜去幫忙的,只是讓她把鋪子當成自己家,忙活起來。
張秀珍一顆歡歡喜喜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想來是唐慎沒看上小甜,雲氏說的這些不過都是替她遮掩的場面話罷了。
喫瓜村民也是一臉懵逼。
不是說來議親的嗎?
怎麼雲氏跟張姑娘說的不一樣啊?
張小甜着急道:“不是,我不是……”
“張姑娘你先彆着急,我話還沒說完呢。”雲桑立馬打斷她,免得她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言論來。
“遲些時候我準備做一款燒豬,屆時每天都會需要肉豬,所以打算找個村子作爲試點養豬。”
消息是好消息。
但豬仔苗太貴,村民們雖然有些心動,但行動上卻無動於衷。
養豬好是好,但凡遇上年神不好,就有可能血本無歸。
“這事我想請村長牽個頭,如果有想養豬的可以跟村長報名,豬仔苗的錢我可以先借給大家,等豬出欄了再從豬肉錢裏一併清算。
本來這試點只在咱們村進行的,小甜姑娘實在是勤勞,所以就想給她們家破個例。”
雲桑說完轉向村長老頭兒道:“村長,這事您能幫忙牽個頭嗎?”
老頭兒抽了口旱菸道:“這是好事呀!咋不能!”
這時代喫得起肉的人少,肉類有價無市,家裏有閒錢養一兩頭豬那也是等着過年節殺了,好祭祖拜老爺的。
如今銷路有保障,又不用自己出本錢,還能提高村民的收入,他怎麼會不同意。
“這敢情好呀!”村民的關注點一下就從唐慎要娶親轉到了能落實到自家的利益上。
“對呀!又不用自己給錢,怎麼不好。”
張小甜卻急了起來,這跟她的婚事有什麼關係啊!
“不是,咱們回來不是議親的嗎?”
想屁喫!宋氏暗翻了個白眼。
“甜姑子也太實在了,我的確說過回來讓婆婆給你找個好人家,那也沒有這麼着急的呀!你剛在車上不是說內急嗎?走走走,我帶你去……”
宋氏扣上她的手就往屋裏拉去。
這姑娘還真是油鹽不進。
都不知道說她蠢好,還是說她傻好了。
人家已經說得這般明白,又給你鋪好了臺階,你非得要自毀名聲。
還以爲壞了自己名聲就能賴上咋滴?
就唐慎那性子,只怕你一頭碰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眨一下眼。
“小云,這事好是好,可萬一中間遇到年神不好……我們還不上錢咋辦?”
這是個很實際的問題,但凡有點生活經驗的莊稼人都能想到。
好在雲桑早就想好了對策。
將自己的計劃與他們一一道來。
村民們這會不止是動心,整個人都躍躍欲試起來,恨不得馬上就開始養豬。
張秀珍卻有些悻悻然,心底滿是疑問。
等雲桑一說完就招呼着她進了自家的堂屋,急聲問道:“小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氏將張小甜拉到自己的房間鎖了起來,出來聽到婆婆的話沒好氣道:“娘,我看甜姑子的腦子是壞掉了,聽風就是雨,我不過是看她說話沒遮沒攔提醒了她一句,她就說我們是回來給她議親的。”
到底是自家侄女,哪怕說這話的是兒媳,張秀珍心裏還是不高興。
況且還當着外人的面。
“你怎麼說話的,怎麼說小甜也是大郎的表妹,孩子的表姑,敗壞她名聲與你有什麼好處!說不定是慎哥兒看上了她,與她說過這話,她才誤以爲小云是來提親的呢。”
得,原來這份執着是張家一脈相承的。
可宋氏不得不提醒她。
“這怎麼可能,慎叔子連句話都沒跟她說過,怎麼可能答應娶她。”
雲桑突然道:“宋姐姐這話我不認同。”
宋氏疑惑的看向她,她倆的目標一致,不明白她爲何會拆自己的臺。
雲桑不急不緩道:“早上唐慎跟張姑娘是搭過話的,不過張姑娘開口就要給人家生孩子,要不是我攔着,估計張姑娘已經讓唐慎給丟出鋪子了。”
有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
她若不把這些說出來,只怕張小甜到時黑白一顛,把她早上怪她的話一說,賴她破壞她的好事。
少不得給她惹麻煩。
張嬸老臉漲得通紅,兒媳婦的話她可以反駁。但現在連雲氏都這樣說,那事情就不簡單了。
可她還是不願相信,聰明伶俐的侄女會憑空說出那些話來,嘴裏喃喃道:“這不可能吧?”
“張嬸應該沒跟張姑娘長時間相處過吧,你要是不信,儘可留她在家裏住上幾天試試。”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性是複雜的,不是見上幾面就能瞭解清楚的。
說不清楚,那就只好讓她自己親身去體驗了。
張秀珍嘜嚅着嘴脣沒說話。
雲桑從腰間掏出一串大錢,交到張秀珍手裏,“這是張姑娘這幾天幫工的工錢。這幾天有勞她了。”
“這,這怎麼好……”張秀珍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掃了旁人一圈。
村長放開嘴裏的旱菸吐了個大大的菸圈。
皺着眉頭道:“你就拿着吧,也算是對你弟弟的一番交待,慎哥兒的事你以後就別管了。”
他算是看清了,做媒也是個技術活,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免得媒沒做成,反惹一身騷。
既然雲氏不計前嫌,還想着提攜他們,還不如安安心心的跟着她搞事業。
“小云啊,養豬那事兒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咱們到書房去聊聊?”
書房之前是給唐平準備的,後來他進了城,這書房也沒拆,便成了村長老頭兒辦公的地方。
張秀珍拿着那串錢,愣愣的看着兒媳婦,語氣無奈道:“你甜姑子真有那麼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