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稍微用點腦子就知道。”雲桑捏了根茶葉捻了捻道:“好了,不用燒火了。”

    “好。”林念兒起身將竹匾端到竈臺邊。

    雲桑將茶葉倒騰到竹匾裏進行二次揉搓。

    對於她剛纔的話林念兒有點懷疑人生,難道她沒腦子?

    雲桑被她認真迷茫着的樣子逗得不行,彈了下她得腦瓜子道:“你對這些事情不瞭解自然想不到。

    張家之前可沒想過把張小甜嫁給阿良的意思,突然上趕着要他負責肯定是因爲看到他或是他家有利可圖啊!”

    林念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可不就是!阿良現在雖然負責收發豬仔,但也只是拿份工錢而已。她們肯定也知道他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即然如此那就是因爲他的家庭。

    阿良家裏最近也沒什麼變化,變化最大的就是平伯做了官,在老百姓眼中當官的是不是都很富有?”

    “嗯。”林念兒繼續點頭,“難道不是嗎?”

    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總覺得他們離自己很遠,是觸手不及的人物。

    “首先,官也是人,他們也拿俸祿,跟你們出來工作性質是差不多的。

    如果當官的很有錢,那就只有三個原因,一是他本來就出身於富庶人家。二就是拿命去拼的武將。”

    見她停下來,林念兒忙問道:“那三呢?”

    “那就是貪官咯。”

    “啊!那唐平叔跟這三都不沾邊吧?”

    雲桑攤了攤手,“所以張家這次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咯。”

    “那阿良叔就不用娶張小甜了?”林念兒不由替唐良開心起來。

    “不好說,且行且看吧。”這事情還是得看格局。

    張母要是不作,張小甜嫁給唐良日子過得肯定比普通人要強。

    但她要是這麼堅持下去,等待他們的就是撕破臉皮和長久的拉扯戰,到時候張小甜就算嫁過來也不好過,村長家的人就算脾氣再好也會心生芥蒂。

    日落時分,張小甜提着水桶到溪邊洗衣裳。

    溪邊洗衣裳的人不少,都是十來歲的小姑娘。

    家裏孩子多的,做姐姐的早早燒了水給他們洗澡,然後趁着天還亮着把衣服先洗了。

    不然等到第二天早上,衣服兩個桶都裝不完。

    張小甜洗的是小侄子們的衣服,一見到她,小姑娘們都悄悄的拿眼神睨她,再小聲說,大聲笑。

    張小甜就算再笨,也看出來她們是在說她。

    這陣子村裏人個個見到她都是這個樣,害得全家都不敢出門。

    出門就拿草帽蓋着臉。

    “你們在說什麼?”

    “沒有啊。”

    “是啊,沒說什麼。”

    張小甜是從來不委屈自己的,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沒說什麼爲什麼要避着我?”

    “誰避着你了,我們自己還不能有祕密啊!”

    “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在背後說我壞話,我絕不會讓她好過。”

    小姑娘們都知道她得性子,得罪了她她是真的能做出點什麼來得,一時間都低着頭洗自己的衣服。

    張小甜哼了聲,走到自己的洗衣位上,正準備蹲下來就聽到有人喊了她一聲。

    “喲!是小甜呀!”說話的人正是中午慕氏和孔娘碰到的那個婦人。

    她家裏的孫子女還小,女兒小燕又去了城裏做工便親自來溪邊洗衣服。

    “容嬸今天怎麼有空來洗衣裳?”

    “我們小燕每個月都拿錢回來。我現在沾光也能享清福咯。反正在家裏閒着也是閒着,這不就先把大牛幾個換下來得衣服先洗了。”

    平日裏她都是早晨洗衣裳的,今天特意傍晚來洗就是爲了偶遇張小甜。

    “哦。”張小甜跟張小燕不怎麼對付,聽道容嬸說起她便沒了說話的興趣。

    蹲下後就將桶裏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浸溼放到旁邊,啷了桶後便拿起一件搓洗起來。

    “小美,你快洗完了沒。”容嬸衝着一個小姑娘喊道。

    小美加快手上的動作擡頭道:“快了,我還有兩件。”

    容身道:“行,那你快點,我等你。”

    小溪的淺水灘裏散着密密麻麻的鵝卵石,岸邊的水太淺不方便洗衣裳,村民們就從別的地方搬來兩塊大石放到稍微深點的地方。

    細長些的拿來墊腳,四四方方的拿來做搓衣板洗衣裳。

    家裏沒搬石頭來的只能借用別人家的,要是石頭的主人來了就要及時讓出來,或是快洗完了就讓原主人等一等。

    小美就是家裏沒搬石頭來,才用了容嬸家的石頭位子。

    容嬸沒事幹,索性又逗起了張小甜。

    “小甜,聽說早上你大姑家派人來給你說親了?”

    張小甜不疑有他老實答道:“是呀!來了三個人呢。”

    容嬸表情誇張道:“喲,那還挺排場的嘛!”

    張小甜很滿意她得反應,平時她都被張小燕壓着,現在總算是扳回一城。

    “是呀,我大姑向來都是這麼重視我的。”

    容嬸的臉色突然一變,“那你們也不能恩將仇報啊!”

    張小甜再笨也聽出了這不是好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容嬸,你說誰恩將仇報呢。”

    “我可聽說了,你們家一開口就要一千兩。”

    聽到一千兩,假裝洗衣裳的小姑娘們都不假裝了,個個擡起頭朝兩人看去。

    一千兩,她們想象都想象不到。

    小姑娘天真的問道:“容嬸,一千兩怕是整個屋子都裝不下吧?”

    容嬸也不知道,她最多也就見過十兩的銀子,那還是閨女去做工每個月交回來後她去錢莊換回來的。

    不過還是鄭重其事的點着頭道:“嗯,那肯定是裝不下的。”

    “哇!”小姑娘們頓時朝張小甜投去羨慕的眼光。

    張小甜的虛榮心剛得到滿足,一盆冷水就兜頭淋下。

    容嬸搖着頭嘖聲道:“嘖嘖嘖,什麼家庭呀,敢開這樣的價。就你大姑那樣的家庭能拿得出一千兩?兩家都是親戚,你們家要是不願意直接找個藉口回了就是,何苦弄得這麼僵呢。”

    “你什麼也不懂胡說什麼呢!我們家哪裏有不願意?我娘說了這些聘禮都是爲了以後我在婆家有底氣纔要的。我娘還說我們不是貪大姑家的錢財,這些東西以後也會作爲我的嫁妝陪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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