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五心虛道：“阿孃說一會要檢查我的作業。”
“你又偷懶了？”唐柏鶴幸災樂禍道。
“纔沒有。”小五輕哼了聲道：“我就是不小心聽到她跟念念姐說話，她才說要檢查我作業的。”
唐柏松看了弟弟一眼，心想，阿孃說什麼了？還不能讓小孩聽。
唐柏鶴瞬間變得一臉八卦。
“她們說什麼了？”
唐柏松心中一緊，只是臉上依然繃着，沒流露出半分的情緒來。
“我要是告訴你，你就不能再打我屁屁。”小五藉此先談起條件來。
唐柏鶴本就沒將小五的事放在心上，又實在是對她們的談話好奇，連連點頭道：“行行行，不打你屁股。”
“大哥作證。”小屁孩倒是不笨，知道二哥不靠譜，又拉來大哥這座靠山。
唐柏松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聲。
小五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長杌上，掃了眼廚房的位置悄聲道：“阿孃要給念念姐說親。”
“……”這話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兄弟兩人皆沉默下來。
總覺得大家都還小，沒想到眨眼就到了成親的年紀。
“林念念多少歲了？”唐柏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小五搖了搖頭。
他從沒去關注別人的歲數，問他，他也答不出來。
“十六！”唐柏松應道，她比他大一歲，稍一動腦就知道多少歲。
“哦。”唐柏鶴恍然。
十六歲好像確實該說親了。
村裏的小姑娘十三四歲就開始說親，先訂下來，過了十五歲的及笄之年便可以出嫁。
十六歲都是老姑娘了，再不嫁，以後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所以……
“阿孃想把她說給誰？”
阿孃認識的人，他大都也認識，大家都這麼熟了，替她把把關也好。
“沒說。念念姐說她不想嫁人，要一直跟着阿孃做事。”
“客套話罷。”唐柏松淡莫道。
小五雙手抱胸，跟個小大人似的搖晃着小腦瓜子。
“不像呢，阿孃讓她想清楚，不然將來沒人給她養老。
她說她可以養她妹妹的孩子，以後老了就讓他們給她養老。”
唐柏鶴激動道：“這不荒唐麼，養別人的那有養自己的好。況且人家有自個的父母在，再親也親不過自家的父母去。”
小五頗爲得意道：“對啊！所以我就說讓念念姐養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
這樣她不用嫁人生孩子，那些沒有爹孃的孩子也不用露宿街頭啦。
“你這是什麼嗖主意。”唐柏鶴卻不是那個意思，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呀！
唐柏松撫了撫額，這兩笨蛋好像沒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林念念是不願意生孩子嗎？她只是不想嫁人罷了。
“不嫁人也好，真要是一直跟着阿孃我們也不會虧待她。”
爭執的兄弟倆都停下來看向大哥。
哪裏好？
好個屁哦。
唐柏鶴覺得大哥這想法多少有點自私，只是他不敢說。
聽了不少奇人怪事。
那些沒成親的老光棍們最後幾乎都是落得一個下場。病了沒人理，就是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
還有那些給人給人做了一輩子下人的，就是位置爬得再高也只是個下人。
沒有自己的兒女，幹不動了回到家便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尤其是過年節，看到別人一大家子樂其融融的，內心的孤獨誰能懂。
主家再好，他們的兒女也不可能陪在下人身邊。
只是……
“她爲什麼不想嫁人？”
小五揹着手搖頭晃腦道：“大概是覺得男人靠不住，像她爹，青禾姐的爹，還有二叔！不是愛賭，就是愛喝酒，還愛見異思遷，男人就沒個好東西。”
唐柏松：“……”
唐柏鶴：“你也是個男人。”
小五：“我不是，我只是個小男孩，我長大了肯定不會像他們那樣。”
“所以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好的。”唐柏鶴說完看向一臉無語的唐柏松道：“對吧，大哥。”
唐柏松沒好氣道：“與我何關？”
人沒到那個地步誰都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唐柏鶴碰了個釘子，訕訕的摸了下鼻頭。
小五同情道：“許是你總欺負念念姐，所以她才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
“我哪有！”唐柏鶴不承認，可轉念一想，自己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欺負過她，但後來不是也沒欺負她了嘛。
有時候捉弄她也是因爲她太兇了。
大不了他以後對她好點唄，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你們在這幹嘛？”林念念突然出現在走廊處。
說人家閒話被人當場撞見，兩個少年都有點心虛。
唐柏松哼了哼沒作聲。
小五卻沒有這種覺悟，落落大方道：“我們在說唔……”
唐柏鶴怕他把剛纔的事說出來，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笑嘻嘻道：“我們在聊小五的作業，夫子說他最近都退步了。”
“唔……”被捂住嘴的小五想替自己辯解，卻發不出聲，不服氣的翻着白眼。
“那你這麼捂着他幹嘛？”真是奇奇怪怪的。
“我們鬧着玩呢，你幹嘛去？”唐柏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隻能轉移她的注意力，想把她先打發走。
說完還不忘用眼神警告弟弟不要亂說話，看到他妥協的點頭才慢慢的鬆開手。
“我正好要去喊黎娘子和你們喫飯。”
“那你快去吧。”唐柏鶴雖是在跟她說着話，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監視着弟弟。
“哦。”
待林念念從他們身邊過去，唐柏鶴立刻警告弟弟，“剛纔我們說的話不準告訴林念念！”
鬼鬼祟祟……
唐柏松看了他一眼，徑直往水井旁邊去。
飯前洗手這個習慣，他們慣徹得很徹底。
“我就要告訴念念姐！”小五還在爲剛纔他捂他嘴的事生氣，這會二哥不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做什麼。
唐柏鶴威嚇道：“那我見你一次就打你屁股一次。”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