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可以開！”小五自告奮勇道。
“你行嗎？”唐柏年不禁有些懷疑，小五今年才七歲，開的方子能管用嗎？
小五信心滿滿道：“當然行了，我可是大師兄！”
葉維楨也好奇起來，“是嗎？那你說說，這泡碗的應該開什麼方子？”
“就用艾葉，石菖蒲、大青葉、蒼朮、薄荷、蘆根。”
“哎喲！不錯嘛！”葉維楨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他看過幾位大夫開的消毒方子，配製上都是大同小異的，可見他不是胡謅的。
“所以這個方子是能用還是不能用？”唐柏年還是有點不相信。
小五揹着手鼻孔朝天道：“哼！你要是不信自可拿去問阿孃！”
維楨叔都信了，自家的親哥居然不信他。
葉維楨道：“你們先燒水，小五將方子寫下來，叔叔替你拿去問問旁的大夫，也好讓你四哥心服口服行麼？”
“行！”兩人齊聲應道。
小五說完立刻屁顛屁顛的去找來紙，又尋了塊炭，磨尖了在上面寫了起來。
廚房裏也不止一個鍋，雙胞胎一人燒水一人弄疙瘩湯，小五則負責給四哥燒火。
唐柏年拿來陶盆和起了粉漿。
等鍋裏的水一開，就用勺子盛了粉漿繞着鍋邊淋下去。
凝結後再用鍋鏟把已經成形的疙瘩往湯裏鏟。
婆子洗完碗進來見三人忙得不亦樂乎急忙道：“哎喲，幾位公子這是做甚？”
“煮疙瘩湯。”
“熬藥湯。”
兩人同時應道。
“還是老奴來吧。”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哪像是會幹活的呀！
唐柏延道：“婆婆不用了，你們辛苦了一天快去歇息吧，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哎喲！”這不是添亂麼，小孩子家家的，要是搞得亂七八糟明天還怎麼做飯呀！婆子邊在心裏嘀咕邊朝他們走來。
卻見小少年熟練的往沸騰的鍋裏撒了一把切得根根勻稱的蔥花，又往裏添了點油和鹽，很快鍋裏就飄出了陣陣香味。
“還真香啊！”婆子驚歎道。
看這模樣，煮得可不比她的差！
“婆婆要不要來一碗？”唐柏年客氣的問道。
婆子嚥了下口水道：“可，可以嗎？”
“可以啊！”唐柏年拿了碗盛了一碗，又從地上的包裹裏拿出個罈子，打開後用調羹挖了一勺肉醬碼在碗麪上端給了她。
“哎喲，還有這麼大一勺肉啊！”婆子喜得見牙不見眼的。
她在縣衙也不過是個打雜的，平日裏的喫食是管飽不管好，又都是大鍋飯，那有這麼講究。
今天是有口福了。
唐柏年淺笑道：“婆婆喜歡就好。”
婆子嚐了口滿臉歡喜道：“喜歡，喜歡。”
等另一個婆子進來的時候唐柏年同樣也給她盛了一碗。
婆子喫完又表示要幫他們幹活，被兩小隻堅定的拒絕了，阿孃交給他們的任務絕不能假手於人，而且兩位婆婆已經夠累了。
葉維楨出去隨意的找了位大夫問詢，大夫連連表示沒有問題纔拿了方子讓小五去藥房裏抓藥。
將暈厥過去的病人救過來後，她的坐診臺旁已經排起了長龍。
在病患們一聲又一聲的咳嗽和隱隱期盼的眼神之下，雲桑也再不好意思再離開。
乾脆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起診來。
葉維楨等不到她就直接到重症區逮人。
見她坐在看診臺上，忍着將她揪起來的衝動道：“你晚餐還沒喫，先去喫點東西再來看診吧。”
雲桑的手指壓在病患的手腕處，正仔細的感受着脈搏的跳動。
聞言漫不經心道：“看完再說吧。”
都什麼時辰了，還看完再說。
葉維楨擡眸看向排隊的長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後面還排着幾十號人，看完至少二更天。
“小年做了點疙瘩湯，這東西放不得，你要是走不開我便去提過來。”
雲桑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依然漫不經心道：“提過來也喫……”
“你要是沒空喫我可以餵你的，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不然你要是病倒了誰來給他們看病？”
雲桑這才意識到不對擡起頭看他。
他臉上雖平靜無波，可她知道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不是在開玩笑！
葉維楨轉向排着隊的患者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
患者：感覺說不是好像會被打？
葉維楨道：“那我這便去……”
“等等！”雲桑急忙喊停了他，“我去，等我一會，看完這位大嫂就去。”
開玩笑。
葉維楨這個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開小竈拿到這裏喫已經很過份了，還要讓幾百人圍觀她被餵飯，她往後還怎麼見人吶！
“行。”葉維楨點了點頭，似笑非笑道：“那我等你。”
排着隊的大娘道：“雲大夫真是好福氣，嫁了個這麼體貼的夫君。”
雲桑忙解釋道：“大娘誤會了，他不是我夫君。”
這福氣她可無福消受。
大娘不可置信道：“哦！是麼？”
“嗯，我倆是兄妹。”葉維楨隨便扯了一句。
不是本地人就聽不出他們口音裏的不同，所以他扯得理所當然。
大娘竟也信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這就難怪了。也就是親人才會這般互相關心。”
雲桑也沒拆穿他，兄妹就兄妹吧，總比被人誤會是夫妻強。
給當前的大嫂開完方子，又跟排隊的人道了聲抱歉便往廚房去了。
這坐着還沒啥感覺，一起來空蕩蕩的肚子立刻就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葉維楨睨了她一眼，“自己還是個大夫，就不知道愛惜點自己。”
“我錯了，下次一定注意。”雲桑趕緊求饒，免得他抓住把柄就沒完沒了的給她說教。
但葉維楨卻沒打算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放過她，該說教還是得說教。
“得個講，認錯比誰都快，該犯的時候還是照犯。跟幾個小崽子講道理的時候一套一套的，到自己的時候就什麼都忘到腦後……”
雲桑打斷道：“你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
羅裏叭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