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那就一定是了。”葉維煜信心滿滿道。
“都在呢,看來本官來得正是時候。”紀瑞澤手上提着兩壇酒從外頭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身穿皁衣的衙役,一個個都提着個大大的籃子。
“大人來了!”衆人紛紛起身相迎。
紀瑞澤連忙擺手道:“哎。都坐,坐坐……”
葉維楨示意江南去搬椅子。
“各位辛苦了,這次的瘟疫能這麼快就控制住,全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本官特意帶了酒水,果子,和小食與大家一同過節。”
紀瑞澤說着在葉維楨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招手示意衙役們將籃子裏的東西擺上。
雲桑咧了咧嘴,這紀大人剛解除隔離就迫不及待的跑來了,可真真是頭鐵。
一點都沒再怕的。
幸好這瘟疫已經控制住了,不然回去又得繼續隔離。
吉大夫道:“大人有心了,雲大夫昨晚忙了一晚給大傢伙們都做了月餅,大人如今又送喫的來,咱們可真是有口福了!”
“哦?”紀瑞澤往桌上一看,見上面果然擺着餅子,水果和花生。“既是雲大夫的手藝,那本官得試試。”
說着興致勃勃的搓了搓手,拿了塊餅子送到嘴裏。
餅子入口,滿嘴的酥脆鮮香。
酥酥的餅皮不住的往下掉,紀瑞澤連忙伸手在下巴處託着。
“好喫,雲大夫這手藝真是沒得挑。”紀瑞澤邊喫邊讚道。
女學生們不住的笑,老師行醫是興趣,做夫子是副業,這開茶樓纔是人家的主業。做出來的東西怎麼能不好喫!
那邊廂衙役也將帶來的東西擺上了桌,有花生,瓜子,楊桃,龍眼,柿子,柚子,油柑,還有煮熟的芋仔。
葉維煜走到桌前,看着擺得滿滿一桌子的水果道:“聽說這邊人喜歡用五果拜月娘,這些莫非就是拜月娘用的五果?都是些什麼呀?”
唐柏年走上前去,提了串龍眼在他面前晃了晃道:“這個是龍眼,好甜的。”
“龍眼?好奇怪的名字。”
雲桑解釋道:“你們那邊的桂圓便是用這個曬出來的。”
龍眼一般只在兩廣和瓊州這種熱帶地區。因爲交通不便,南方的水果跟本沒法運到北方,同樣北方的水果在南方也很難見到。
想要把龍眼運到北方只能製成了果乾。
“哦,桂圓!”桂圓就是桂圓,爲什麼要叫龍眼?皇上要是知道南方有水果叫龍眼會讓它斷子絕孫的吧。
葉維煜很有興趣的剝了個龍眼丟到嘴裏,這果子果然很甜。
嘗完龍眼又指着油柑道:“這個又是什麼?”
小五剛想開口,唐柏年立刻按了下他的肩膀爭先說道:“這是油柑,喫完滿口都是回甘,連喝水都是甜的呢。”
“哦。”葉維煜不疑有他,將手上的油柑放到嘴裏一咬,立刻又吐了出來。
這酸爽——澀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他緊皺着眉頭吐了下舌頭道:“什麼玩意兒,苦的。小屁孩騙我!”
“小屁孩敢騙小爺,屁股給你打腫!”葉維煜半信半疑的讓三哥給他衝了杯白水,說完喝了口水,果然是滿口甘甜。
這水果竟這麼神奇。
唐柏年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問道:“怎麼樣,沒騙你吧?”
葉維煜哼了下便沒作聲。
拿着剩下的半個油柑猶豫了半天,喫吧,太苦。丟掉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怪不好意思的,太浪費了。
驕奢紈絝的小王爺在目睹了這一場苦難的救助之後,對生活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原來這世上還有那麼多喫不起飯,穿不起衣,看不起病的苦難之人。
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五見他好像想把油柑扔掉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油柑喫起來雖然有些澀,但它的全身都是寶,它的根、葉、果都可入藥。可治療消化不良、胃腹痛、風寒、牙疼、咽喉痛,疝痛、痢疾、咳嗽等疾患。油柑果汁還有抗衰老的作用呢。‘’
“真的假的?”葉維煜上了唐柏年一次檔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
“哎呦!真有這麼神奇?”紀瑞澤也被他的話吸引,面向幾位大夫求證。
吉大夫道:“這孩子說的還真沒差。”
“這是雲大夫家的孩子吧。”紀瑞澤記得上次會議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孩子送的藥方子。
“正是!”吉大夫臉上露出一抹欣賞的神色,“大人可別看他小,懂的醫理可不比那些學了七八年的學徒少,抓藥比那些老手還快卻半點也不出錯,若按這個勢頭下去,將來定然又是個聞名天下的神醫。”
紀瑞澤滿臉驚訝,沒想到吉大夫對他的評價這麼高,看來這個孩子真不簡單!
小五被誇得不好意思,直接鑽到了阿孃的懷裏。
雲桑摸着他的頭道:“這孩子因着對醫學一道感興趣確實是下了挺大的工夫去學習。不過孩子小不禁誇,你們就別可勁的誇他了。”
葉維煜聽完看了看手中的半個油柑,又丟回嘴裏,擰着眉嚼了起來。
單大夫道:“哈哈!有云大夫這個名師在,還怕出不了高徒嗎?往後這羣女娃娃也是不得了的主,一個個都能頂上半邊天。”
他瞧姑娘們這利索的手腳,可一點都不比他們帶來的男學徒差。
也許只有像雲大夫這樣,放開胸懷,不拘一格,纔是醫學的出路。若是每個人都守着自己的方子不外傳,那醫學到最後只會越來越沒落。
“今天過節,就不說這些了。剛纔吉大夫還說要喝酒呢,大人不是帶了酒麼我給你們溫酒喝。”雲桑不想聽這些彩虹屁,隨口換了個話題。
江南聞言立刻前去提了酒另起爐竈溫酒。
雲大夫是主子在乎的人,有眼色的隨從就不該等主子吩咐。
雲桑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只打算淺嘗小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