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將地面映得白皓皓的一片。院子裏光禿禿的大樹也跟着穿上了銀裝。
好在王府裏的抄手遊廊夠寬夠大,雪一點都飄不進來。
“雲妹妹——”才走了十幾步,突聽到背後有人叫她。
雲桑轉頭看去,來人雖然認識,卻算不上熟,甚至都沒說過話,這稱呼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來人是王府的二公子,出於禮貌雲桑中規中矩的朝他施了一禮:“二公子。”
“雲妹妹怎麼這麼客氣,你我既是兄妹,妹妹該叫我二哥哥纔是。”
“……”這麼油膩的搭訕方式,雲桑身上的雞皮疙瘩起得更厲害了。
“二公子可是有事?”沒事的話她就要回去了。
“沒事就不能跟妹妹說話麼?天黑路滑不安全,哥哥送你回去吧。”
嘔——這一口一個哥哥妹妹,雲桑都要吐了。
她看了眼清雪手上的燈籠道:“我們帶了燈籠,就不勞煩二公子了。而且宴廳裏賓客還在,二公子還是回去招待賓客要緊。”
葉維澤嘴角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清雪手上的燈籠,道:“現在你們沒有燈籠了。”
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被一個不熟的人再三戲弄。
若不是寄人籬下她又怎麼可能這般低聲下氣。雲桑壓着罵人的衝動道:“二公子到底想做什麼?”
葉維澤帶着幾分痞笑道:“妹妹這話就見外了,哥哥一開始就說了天黑路滑送你回去。”
雲桑氣得直接掉頭就走。
誰知葉維澤早有所料,直接越過她將她逼得緊貼着牆壁,一手擦過她的臉頰撐在牆上,一手舉起燈籠似是在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臉。
“二公子!”兩個小丫鬟嚇得失聲尖叫。
“閉嘴!”葉維澤低喝了聲,罵完臉上又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速度堪比變臉。
“明媚善睞,果真是傾城佳人,難怪老三看不上那羣庸脂俗粉。”
男人一開口就是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這是喝了多少酒!
雲桑皺眉,將臉別到一邊,閉上眼企圖壓下直衝天靈蓋的噁心和翻滾的怒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轉頭,睜開眼睛的同時伸手彈在他手臂的麻筋上。
“嘶——”葉維澤手上一麻下意識的收了回去。
雲桑趁機拉上兩個小丫鬟拔腿就跑。
葉維澤看着她落跑的背影不怒反笑。
“這丫頭,有點意思!”
幸好雲桑沒在,不然是真的要吐出來了。
葉維澤打算回去宴會廳,一轉身就對上一對冷森的眸子。
“你最好離她遠點!”葉維楨語氣冰冷,冰涼的眸中一片冷漠。
“呵,你用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你就不怕嚥着?表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麼你能親近我就不能親近?”葉維澤勾着嘴角從他肩上撞了過去。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明明在跟一羣貴女相親,卻又想霸佔着她不放。只要她還沒有主,便是誰都可以來分一杯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維澤邪笑道:“怎麼?你還想弒兄不成?”
這話多少有點挑釁的成份。
葉維楨懶得跟他多話,直接一拳砸在他的下巴和臉頰之間。打得他直接甩過臉去,口中涌起一絲腥甜。
葉維澤擡起頭,嘴角帶着一絲血絲,他呸了一口,一顆混着鮮血的牙齒被他吐到了地上。
“你個蠢貨!還真敢打老子,看老子弄不死你!”
葉維楨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儘管放馬過來!”
誰弄死誰還說不定。
葉維澤被他滿臉的挑釁氣得火冒三丈,立刻衝他撲了過去,卻又被葉維楨一腳踹在心窩上,直直的飛了出去。
最後落在廊外的雪地上。
葉維澤的酒立馬醒了一半,緩緩從雪地上爬起來,咬牙道:“你竟來真的!”
葉維楨冷笑道:“呵,你都要弄死我了我怎麼能不認真?”
葉維澤一字一頓道:“好,好的很!”
邊說邊朝他走來。
葉維楨冷眼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葉維澤這回也學精了,在離他一米之遙的地方就開始發起攻勢。
葉維楨見招拆招,兩人身手相,當你來我往打得難捨難分。
一羣送酒前去宴會廳的丫鬟見到嚇得連連驚呼:“不好了,有刺客!”
跟着後面的人也跟着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
“閉嘴!”葉維楨和葉維澤同時喝道。
什麼眼神,這樣都能認錯。
丫鬟們這才發現打架的兩人竟是王府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這比看到刺客還讓她們心慌,把王府的公子當成刺客可還行?
三公子還罷,這二公子要是追究起來怕是她們都沒好果子喫。
如今她們也算是騎虎難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滾!”葉維楨低吼了聲。
那羣丫鬟剛纔一喊肯定會把宴會廳的人招來,老二報復心強,這些丫鬟若留在這裏他少不得找她們秋後算賬。
丫鬟們聞言如釋重負,低着頭快速的離開現場。
葉維楨卻因爲分心胸口中了葉維澤一掌,直直的飛了出去,背脊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
樹枝上的積雪漱漱的往下落,落得他滿頭滿身都是雪。
葉維澤身上也中了他不少拳腳,此時已經打紅了眼,見他一時沒有起來立刻乘勝追擊,握起拳頭就朝着葉維楨撲去。
“住手!”
北幽王一臉冰冷的站在遊廊上,身後站着一羣將領,再後面是一羣看熱鬧的女眷。
丫鬟們的呼叫果然把宴會廳裏的人全都給引了出來。
北幽王這一聲雖叫得及時,但葉維澤卻已經來不及收手,一拳砸在葉維楨的臉上。
葉維楨也沒躲,硬生生的吃了他一拳,嘴角頓時溢出鮮血。
葉維澤有些傻眼了,看到葉維楨臉上的冷笑頓時明白了什麼,扯着他的衣領怒吼道:“你是故意不躲的!”
絕對是故意的!
“混賬東西!”北幽王見他不但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還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氣得直接上前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