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霍綺蓮衝過來的時候，有些貴女嚇得六神無主來不及躲避被大黑馬擦了過去。
“別動她！”有膽大的貴女想去扶起霍綺蘭，剛碰到她的手就被雲桑喝住。
小姑娘嚇了一跳，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神還帶着一絲驚慌。
“我，我就是想把她扶起來。”
“不能——扶！”雲桑跑得急，這會都有點喘了，“她傷勢不明，不能動！萬一骨頭錯位麻煩就大了。”
“那，那怎麼辦？她這個樣子，總不能讓她就這樣躺在地上吧。”
“雲姐姐，你不是會醫術嗎？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她。”被嚇得六神無主的霍綺梅一反應過來立刻眼淚婆娑的哀求着雲桑。
雲桑這會說話都是喘的，回答問題太費力氣了。
她沒再吭聲，直接開始檢查起霍綺蘭的傷勢。
霍綺蘭已經昏迷過去，鮮血幾乎染紅了她一半的衣裳，面如土色，鼻息間出的多進的少。
探完鼻息雲桑當機立斷回身朝向霍綺梅道：“有沒有人蔘？五十年以上的最好。沒有五十的三十也行，快去尋了來。”
“什麼？”霍綺梅愣愣的看着她，她剛纔失神了，根本沒聽到雲桑在說什麼。
“取人蔘，快去取人蔘來！”旁邊的貴女大聲的提醒她。
“人蔘？”哪裏有人蔘？
霍綺梅心裏一慌，腦子就反應不過來。
霍二爺和葉維楨剛好前後腳來到。
前者聞言立刻道：“去問你娘拿！”
“——好”霍綺梅這才迷迷糊糊的跑出去。
“有人願意幫忙陪霍五姑娘走一趟嗎？”葉維楨開口問道。
她那副跟丟了魂似的模樣，葉維楨怕她找到霍二夫人都忘了自己前去的目的。
“我去。”一個小姑娘說完跟着跑了出去。
霍二爺眉頭緊蹙的看着血泊中的女兒，“雲姑娘，小女她——”
後面的話他再問不出口。
雲桑正給霍綺蘭檢查身體，聞言頭也不回的道：“現在還不知道。她氣息微弱，先用人蔘吊着命。”
地上太涼了，躺得越久霍綺蘭就越危險，她必須儘快確定她傷在哪裏，是否有錯位的風險，沒時間給他們解釋太多。
衆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說話這麼直接的大夫，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需要我做什麼嗎？”葉維楨問道。
他知道此時不該打擾她，話也問得乾脆利索。
他的聲音堅定又沉穩。
雲桑本來還有些躁動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些。
“幫忙疏散人羣吧。”
旁邊的貴女和馬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不疏散難說不會受到第二次傷害。
而且人一多，細菌也多。
“好。”無須解釋，她一開口他便明白。
“那我呢？”霍二爺見狀也跟着問道。
他雖然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但有些輕顫的聲音多少暴露了他的緊張。
“勞煩二老爺準備些棉被，擔架和屏風或是能擋風的東西過來。”
雲桑理解他作爲一個父親關心女兒的心情。反正這些東西最後都能用上，還不如讓他忙碌起來。
“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葉維楨很快就開始行動起來，招呼着場外的馬伕和下人們將散亂在各處的馬兒牽回馬棚。
又引導着圍在一起的貴女往候賽區那別退。
場面實在太過血腥，有的貴女嚇得腿都軟了，和相熟的相互攙扶着抱在一起才勉強站穩。
有的像個木頭似的直愣愣的站着，被他一喊竟軟綿綿的往下倒。
葉維楨見狀立刻往後一退離她們更遠一點順便喊來剛跑了一圈回來的葉安歆。“過來扶一下這位姑娘。”
衆目睽睽之下他不想若禍上身，免得回頭還得對她們負責。
“哦。”葉安歆這姑娘膽子就是大，見到這一身血的血人也就瞳孔縮了一下，本來是想上前問詢一下的。
被葉維楨一喊似是意猶未盡的看了雲桑兩人一眼纔回身前去扶人。
“莫三？”怎麼軟成這樣，這是心虛了吧。
看到葉安歆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莫三的腿軟莫名就好了。
擡腿就跟上了撤離的隊伍。
葉維楨繼續疏散人羣，“請各位有序的離開，不要擁擠，一個接一個的走。”
一些自覺的被他一喊已經跟上隊伍離開。
仍有一些像丟了魂似的巍然不動。
這些人中也包括了幽州刺史家的徐二姑娘。
“姑娘，還請快些離開。”
葉維楨的語氣禮貌中又帶着疏離。
徐二姑娘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撫着胸口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似的。
刺史家的姑娘居然這麼不頂用。
葉維楨皺了下眉，指着旁邊一個貴女道：“煩姑娘幫忙將這位姑娘扶出去。”
被叫到的姑娘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立刻頻頻點着頭。
葉維楨再次皺眉，這樣的場景卻還能笑得出來，這姑娘心是有多大。
殊不知，這位姑娘卻是因爲他跟她說了話，而讓她產生了興奮。
徐二姑娘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的溫柔全都給了雲桑，她都這樣了他竟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
霍二爺吩咐完立刻又回到雲桑身邊。
雲桑已經給霍綺蘭做完了檢查。
看到雲桑停下動作霍二爺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雲姑娘——”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口，大家都心照不宣。
“初步判定五姑娘左腿骨和右胸兩根肋骨斷裂，至於其他的還得做出詳細檢查才能確定。”
霍綺蘭穿的雖是胡服，但冬天的衣裳厚，因着天氣寒冷，考慮到保溫問題雲桑也不敢輕易去解她的衣裳。
所以只是做出大概的判斷。
“雲姑娘可有辦法醫治？”雲桑下水救人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她得醫術是否真的有傳說中的那樣靈。
雲桑不答反問，“我要的東西都到了嗎？”
“來了來了！人蔘來了！”一個抱着個紅木匣子的丫鬟跑得氣喘吁吁的。
身後的霍二夫人被兩個丫鬟攙扶着跑着過來，蒼白的臉上早就沒了平時的淡定。
“蘭兒——”見到躺在血泊中的霍綺蘭，霍二夫人也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甩開兩個丫鬟就要衝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