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門的時候車子被守衛攔下檢查,好在經過唐慎一鬧,雲桑又不見了那麼久守衛們對她的搜查也松馳下來。
看到一車差不多打扮的村姑村婦,守衛看了幾眼隨意的問了幾句便放行了。
她要回去了,這事到底還是要跟葉維楨說一聲的,免得他擔心。
只是要怎麼告訴他卻是件難事。
信她倒是提前準備好了,只是送信的人選還沒有。
雲桑想了一路終於想到了個法子,這車伕是專業拉客的,上午一趟,下午還要跑一趟。不如就託他將信帶到王府好了。
想到這她拿出逛街時買的小零食,熱情的發給車上的乘客。跟着往前挪了挪,跟一個婦人交換坐到了靠近車伕的位置。
當她把這個請求說出來的時候,車伕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她。
“師傅,您趕驢可得悠着點兒,咱這一車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呢。”被車上的乘客一提醒,車伕又轉過頭去趕驢。
“姑娘,您別開玩笑了,王府那是什麼地方豈是我們這些斗升小民能去的地方。”
這世道真是什麼人都有,要是那麼容易就能跟王府搭上關係她也剛從城裏出來怎麼不自己去?
依他看八成是被趕出來還不死心的。
“大叔,您誤會了,我是有個姐姐在王府裏做丫鬟的,我這不把這事給忘了想着您下午還要到城裏去才託您帶個信。不讓你白送,我付你十文錢如何?我這來回也要十文,還得浪費好多時間不是——”
“是這樣啊!”聽到給錢車伕有些心動了。
他拉一個人也才五文錢,往王府送一趟信就得十文,這筆生意挺划算的。
“就是這樣的呀,我這不是剛領了錦繡閣的帕子想着早點回去繡完好交差麼。”
“姑娘,送信可以不過王府的人收不收老朽可不敢保證啊!”車伕到底還是有些不相信。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搭不搭理他還是一回事。
“放心吧,你就說這信是交給清霜姑娘的,保證那門子聽了立馬就把人給你找來。”
清霜在王府的地位不高不低,不至於被下面的人忽視,又不至於讓上面的人疑心。
而且她是葉維煜的人,又死忠於他,她收到了信肯定會告訴葉維煜的,葉維煜如今正着急跟他哥修復關係,他知道了必然會告訴葉維楨。
“行,那老朽就替姑娘跑這一趟。”
驢車剛好駛到一個村子附近,雲桑數出十五文遞給車伕道:“這是我的信跟十五文您收好,我到地兒下車了您停一停。”
車伕聞言立刻拉停了驢車,接過銅錢數了起來。
雲桑也不管他自顧自下了車道:“大叔,我姐姐大方得很,你送到了她肯定還會給你賞錢的。”
一聽到還有錢收車伕立刻眉開眼笑道:“姑娘放心,老朽定給你送到。”
車上的人聞言也打趣道:“哎呀今日發財咯。”
車伕將錢和信往腰間一收又扯起了驢繩滿面春風道:“這才哪到哪呀。”
雲桑下了車等驢車一走便往反方向走去,走到無人的地方又鑽到了空間,換了身衣裳和妝容後帶了匹馬出來。
一身天青色的勁裝,外面披了件同色系的披風,頭髮高高的束了個馬尾,再戴上一頂斗笠,儼然一副江湖俠女的形象。
雲桑出了空間跨上馬便往通州碼頭奔去。
她一個女人,騎着馬翻山越嶺到底不安全,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走水路,那怕繞一點到別處再轉都無所謂。
所以她才決定到通州碼頭見機行事。
有碼頭的地方自然就比較興旺,附近都會有酒館,客棧,雲桑到了碼頭便要了間客棧住下。
*
清霜收到信果然交給了葉維煜,她不交也不行,因爲除了第一層信封上寫着清霜親啟之外,裏面卻是封信中信寫着葉維煜親啟。
葉維煜還以爲是哪個姑娘寫給他的情信呢,高高興興的拆開信結果打開發現是個套娃。
這信居然是給他三哥的!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跟雲桑出過好幾次的診,她的字他自然是見過的。
想到是她留給三哥的,葉維煜不敢怠慢,拿着信立刻到葉維楨的院裏找他。
偏葉維楨又不在,爲了修復跟三哥的關係葉維煜硬是等到了天擦黑纔等到他回來。
“三哥!”看到葉維楨進來,等得快睡着的葉維煜立馬清醒過來。
“你怎麼在這裏?”葉維楨語氣淡淡道。
葉維煜也知道北幽王指派人跟着他的事,打量了他身後幾眼,見沒人立刻拉着他進了屋子關上門小聲道:“有一封給你的信。”
“什麼信?”葉維楨瞬間滿血復活。
“不知道,我瞧着像是雲姐姐的筆跡。”葉維煜不敢太篤定,怕自己猜錯了害三哥白高興一場。
“拿來。”葉維楨朝他伸出手。
葉維煜這纔想起把信給他,剛從懷裏掏出信便被葉維楨搶了過去。
他三兩下拆開了信,見到熟悉的筆跡葉維楨一顆心怦怦直跳。
是她,真的是她。
她還是信他的,葉維楨心中欣喜若狂。
信上的字不多,只說她已經平安出了城馬上要回去了,讓他不用再找她。
“是雲姐姐嗎?”看到三哥盯着信箋半天都沒動一下,葉維煜小心翼翼的問道。
葉維楨纔想起弟弟還在這裏,他收起信道:“你等很久了?”
葉維煜半是撒嬌道:“嗯,下午收到信就過來了。”
葉維楨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相信他。
“是她,今天的事——”
葉維煜不笨當下便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起誓道:“三哥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謝謝。”
“嗨——我們兄弟之間哪裏需要這麼客氣,那三哥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葉維楨深呼了口氣道:“不用了,她已經離開幽州,我現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只是這事要不要告訴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