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們在邊境之地就更加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這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停?”阿荀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呵呵的笑了起來,“這纔開始呢,沒個十年八年怕是都停不下來。”
雲桑心裏滿是驚訝。
這個時代消息閉塞,南方又遠離戰場,對於時事的瞭解她也只是從葉維楨的口中知道些片語只語。
可謂是半點都不瞭解。
不過仔細一想多少也有些瞭解,北幽王千里迢迢把葉維楨找回來,又費盡心思讓她留下不就是想坐上那個位置麼。
他一個外姓王都開始蠢蠢欲動了,那些皇室子弟焉能坐得住?
“二爺沒跟夫人說麼?”只要戰爭沒停下他便回不去,他以爲唐慎好不容易見到了她肯定會把所有事都跟她說的。
雲桑搖了搖頭,“你以後也別叫我夫人了,叫我雲桑就好。”
“那怎麼行!”阿荀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道:“夫人是不是跟二爺吵架了?”
他總覺得他們見面以後怪怪的。
“沒吵架,不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你還是別叫我夫人了,萬一讓你們真正的那位夫人聽到總歸不好。”
阿荀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真正的夫人?夫人是不是誤會二爺了?”
二爺有多在乎夫人他們這些下屬都是有目共睹的。
雲桑笑了笑,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又怎麼會理解這個中的滋味。
“你不必介懷,我們是和平分開的,他也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因爲咱們關係好怪罪你的。”
“您是說,二爺他也同意了?”阿荀一臉懵,明明一聽到夫人被帶走的消息,二爺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來找夫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說放棄就放棄。
這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
“嗯,不但同意了,還同意得特別爽快呢。”雲桑看到阿荀那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覺好笑,這可真是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阿荀覺得自己是越發的看不懂他們。
洗了碗,雲桑走到甲板見天氣晴朗便停了下來。暮春的天氣雖然已經脫離了寒意,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寒涼。
但她睡了一天,這會毫無睡意又不想那麼早回房去。
馬上就要進入三月中旬,夜空中的月光明亮得有些耀眼,邊上羣星閃閃,美的令人流連忘返。
海上風平浪靜,唯有陣陣的輕風拂面而來。
來時她一直被關在小倉房裏,從沒見過海上的夜晚,沒想到會這麼漂亮。
阿荀見她站在甲板上,自己也不敢走開,默默地跟在後面。
雲桑叫了他幾次先去歇息見他還是堅持便沒再叫了。
只是兩個人這樣乾站着不說話總覺得有些怪,她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起天來。
“阿荀,你們怎麼會來幽州?”
阿荀正無聊得摳腳,聞言一愣道:“二爺沒說嗎?”
“……”這是不能說,還是阿荀習慣把他家二爺掛在嘴上?
阿荀摸了摸頭道:“這事沒什麼不能說的,二爺收到夫人被帶走的消息就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趕過來了。”
雲桑張了張嘴,所以他是特意爲了救她而來的?這讓她的心小小的內疚了一下。
“沒有別的事?”
阿荀搖了搖頭,“您沒看咱們的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露臉麼,要是被朝中的人知道咱們私自離開軍營還是挺麻煩的。”
所以說他纔不願相信二爺和夫人已經退婚了。
“那你們還不趕緊回去?”知道他的處境,雲桑忍不住又爲他擔心起來。
“沒事,朝中的調令已經下到軍營,等到我們的兵馬到達幽州地界,二爺就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幽州了。”
“你們是要攻打幽州?”
“不止是我們,朝中還從其他地方調了兵馬加起來應該有十萬之多。”
十萬?那北幽王能頂得住嗎?
萬一城破,北幽王府的那些女眷和葉維楨怎麼辦?
雲桑這會忍不住又替她們擔心起來。
“明明是齊王跟代王先行挑釁,爲什麼——”
“朝中的事誰說得準呢。二爺說這場仗遲早會打的,早打晚打的問題。而齊王跟代王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契機罷了。”
所以他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攻打幽州卻不告訴她。
“夫人你放心吧,北幽王府把你帶走的這個帳,二爺一定會跟他們好好算的!”
雲桑沉默的看着天空,只覺得心情無比的煩悶。
戰爭殘酷,北幽王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她一點也不關心。
可這裏面還有很多無辜的人。
一方是她曾經的未婚夫,一方是她的至交好友。不管誰輸誰贏,於她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結果。
“阿荀,你現在能聯繫上你們家二爺嗎?”
“能。”他們自然是有自己的聯繫方式,只是快慢來說。
"請你幫我轉告他,就說是我請求他,若攻下北幽城,可否留北幽王府的女眷和葉維楨一命。"
阿荀滿臉驚訝,夫人不擔心二爺,反而去擔心北幽王府那一家子。
二爺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這……這……”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二爺收到消息會肯定想把他胖揍一頓的吧?
“這個要求是不是讓你們爲難了?”
“北幽王的身份不低,按規定他的家眷肯定是要押回京城的問審的,夫人的話我給您傳達,但要是二爺沒辦法保下他們,您也不能怪他……”
“我明白的。”畢竟是敵對的一方就算他拒絕她也理解,只是相交一場她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卻什麼也不做。
阿荀試探的問道:“夫人,您就不擔心二爺嗎?”
“我覺得他不會輸。”雖然她跟他分手了,但在她心中她總覺得他不會有事。
這大概是緣於她長期自己對自己的洗腦的緣故,他這麼多年音訊全無,早期的她便是靠着這種自我洗腦過來的。
如今大概也是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