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俏麗的臉蛋在燭火的照映下越發通紅。
“你不是還要去待客麼,快些去吧。”外面還有一大羣賓客,這樣的氣氛之下兩人再待下去她感覺自己一定會爆掉的!
“好,等我,我去去就來。”
“嗯。”
唐慎起身,目光不捨的從她身上移開。
聽到關門聲,雲桑才擡頭打量着新房,房間內的佈置煥然一新,帳幔,被褥,門簾,全都換上了大紅色的。
案桌上擺着棗子,花生,蓮子,桂圓四樣疊得跟座小山似的乾果,左右兩邊燃着一對嬰兒手臂粗的大紅龍鳳燭。
門窗上處處都貼上了大紅喜字,三天的時間沒想到他竟準備到這麼充分!
“夫人——”外面傳來青玉的聲音。
“進來吧。”
房門打開,青玉的背先進來才轉了個身。
“二爺怕夫人餓着,差奴婢送了些喫的過來。”青玉手中端着托盤,笑盈盈的朝她走來。
這都過飯點了,被她這麼一說雲桑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想站起來,因爲頭上的飾品太多太重一擡頭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差點摔倒。
嚇得青玉趕緊將托盤放下來扶她,“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成親果然是個累活!
“您先坐着,奴婢端過來就好。”青玉邊說邊走回桌子邊端碗,“聽說這新娘子成親當天得坐虛帳,可不能離開牀的——”
雲桑聞言調侃道:“你一小姑娘從哪聽說的,莫不是也想嫁人了?”
這規矩她懂,只不過坐虛帳那是揭蓋頭前的事,如今揭了蓋頭坐不坐的就無所謂了。
若按照婚禮的正規流程,她得頂着蓋頭坐到新郎敬完酒回來。唐慎怕她悶便提前了這個環節,這樣也更方便她歇息。
頂着蓋頭坐虛帳其實對於這個盲婚啞嫁時代的新娘還是有好處的,新娘嫁到婆家大都不認識男方的家人,新婚夜男方的家人還會一個一個進洞房看新娘子。
這樣頂着蓋頭坐着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倒也省得新娘子尷尬。
青玉一愣跟着臉一紅,滿臉羞澀道:“哪有,青玉纔不要嫁人。”
雲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接過碗,小口的吃了起來。
她今日化了妝,不敢做大幅度的動作,只能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喫。
等她喫完,青玉將碗筷收拾出去,屋裏又變得靜悄悄的。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雲桑正想着是誰的時候,門一開,唐慎從外面走了進來。
雲桑驚訝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外頭有小鶴在。”唐慎說着關上房門朝她走過來道:“悶壞了吧。”
難怪她不喜歡這樣的儀式,外面歡天喜地的慶賀,而作爲今天的主角卻只能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乾坐着。
“還好。”她是真的覺得還好,不用去應付那些賓客倒也落得清閒。
“桑桑——”唐慎伸手朝她的臉上伸去,剛喊完她的名字喉嚨一陣乾澀,突然就忘了自己想說的話。明明沒喝多少酒,卻有些眩暈的感覺。
雲桑一直看着他,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神色不對,素日裏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眸透露着一股詭異的神色,嚴格來說也算不上怪異,就是看着她的眼神灼熱得能把人融化,像是餓狼見到了肉——對就是這種感覺。
許是見到她眼中的驚慌,唐慎眼中瞬間清明,伸出去的手落在她的鬢邊的簪子上,“頭上戴着這麼多東西重不重?”
“重。”雲桑剛動了下頭,腦袋就往一邊倒去,唐慎忙伸手托住了她,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雲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還不是怪他,說好了簡簡單單的辦,結果還是逃不過——
“那我幫你卸下來。”唐慎不愧是混軍營的,笑聲說收便收,倒像是剛纔發出笑聲的不是他。
雲桑早就想將頭上的珠釵卸下來了,自然也沒反對。
唐慎見狀立即動手摘掉她頭上的珠釵簪子,最後一根簪子取出的時候如墨般的青絲瞬間傾瀉而下。
淺淺的茶花香令人陶醉。
紅燭昏羅帳加上迷人的花香,讓他強壓下去的慾望又升了起來。
“桑桑——,咱們是不是該行周公之禮了?”唐慎傾身靠近,幾乎是貼着她的臉說道。
雲桑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哪怕早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此時心中的小鹿還是猛的亂撞。
嬌媚的臉蛋愈發的誘人。
“好!”總歸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沒什麼好矯情的。
雲桑應完起身開始解開穿在外面的喜服。
今天的她不但頭上戴的重,身上的喜服也是穿得外三層裏三層的,怎一個重字了得。
許是緊張的緣故,手居然不爭氣的抖了起來,將她好不容易裝出來的豪爽擊得支離破碎。
唐慎看着她得模樣眉眼帶笑,跟着起身抓住她的手道:“讓爲夫來。”
灼灼的眼神看得雲桑一顆心怦怦直跳,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雲桑覺得自己快瘋了。
脫到只剩下一層裏衣的時候唐慎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雲桑愣愣的看着他,突然,雙腳離地,身子騰空,整個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啊——你做甚?”毫無準備的雲桑驚呼了聲,朝他肩上拍了下,接着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脖頸。
唐慎笑道:“咱們都成親了,抱一下自己的媳婦兒沒問題吧?”
雲桑無言反駁,只是臉紅了一遍又一遍。
唐慎抱着她走了兩步來到牀前,俯身將她放到牀上,雲桑羞得不行,一沾牀就拉上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等唐慎放下挽起的紅帳看到完全看不到人的那一團被子忍不住噗笑。
怎麼能這麼可愛,都這麼大了,還害羞得像了小姑娘,這讓他心裏突然升起了小小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