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雪中開始,天賦氣運攫取 >第十五章 練刀殺人
    聽陽過拒絕自己,姜泥眼中頓時失去了神采,流下了兩行清淚,一瞬間所有的悲傷如大江般涌現,她轉身蹲到假山的角落擦拭眼淚,卻又不敢出聲,像極了一個無依無靠被人欺負的小孩。

    陽過嘆了口氣,走到她身旁緩緩蹲下,輕拍她的肩膀,想出聲安慰,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其實仔細想想,姜泥也算得上一個可憐人,十二歲,懵懂無知的年齡便背上了天大的國仇家恨,更是被仇家當做婢女養在家中欺辱,日日都能看見仇人在眼前享受榮華富貴,自己卻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只能默默承受常人難以理解的痛苦,還無一人可以傾訴。

    這樣一個弱女子,陽過又怎麼忍心下手去傷害她,善待還來不及。

    陽過的安撫的動作越是輕柔溫暖,姜泥便越是止不住淚水,抽泣聲也漸漸流露出來。

    見姜泥哭聲越來越大,若是引來了旁人,解釋起來會很麻煩,陽過便只能說道:“別哭,再哭我就走了。”

    這話剛一出口,陽過便後悔了,不過卻意外發揮了效果,姜泥果然強行止住了哭聲,只是抽噎道:“陽大哥別不理我,我不會胡鬧了。”

    如果說徐鳳年對姜泥最深的印象是她笑起來露出酒窩的燦爛模樣,那從此之後陽過只要想起姜泥便永遠不會忘記她那副楚楚可憐的面容。

    陽過伸手替她擦拭涌出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無奈只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我不會不理你,我只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見姜泥的情緒緩和了一些,陽過這才繼續說道:“楚國是亡了,其餘六國也亡了,但楚人還在,其餘六國人也還在,既然人還在,就還得好好活着,有仇自然得報,但卻不能被仇恨矇蔽雙眼,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徐驍固然該死,可當今天下若是沒了他,便有可能再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那時會有更多人無辜的死去,難道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姜泥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眼眶微微泛紅。

    陽過此時拉起了姜泥的手說道:“先做好自己,等到日後有了能力,看清了世事,那時想做什麼,再去做。”

    姜泥又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

    離開之後,陽過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弱點。

    這件事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在北涼王府之內,陽過也不確定是否已經進了北涼王徐驍的耳朵裏。

    之後的日子還是如往常一般,只是陽過與姜泥越發親近了一些,讓徐鳳年都有所發覺。

    這天兩人練完刀,休息時,徐鳳年便問道:“怎麼近些天這小泥人閒暇時老在你身邊晃盪?你倆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吧?”

    陽過沒好氣道:“有啊,怎麼沒有,每次小妮子被你欺負就來找我哭訴,我都快成她哥了,我現在恨不得把你這個世子丟到湖裏去餵魚!”

    徐鳳年撓了撓頭道:“沒想到這小泥人這麼脆弱,我尋思着她每天都想拿着神符刺死我,得讓她喫點苦頭,長長記性呢。”

    陽過繼續說道:“既然你問了,我也就不藏着了,這妮子我是把她當做了妹妹,雖然她是你的婢女,但你以後也別老欺負她,要不然,這朋友就沒得做了。”

    徐鳳年聽罷,親自給陽過倒上了一杯茶,“行行行,以後她拿神符刺我,我就站在那不動,讓她殺。”

    陽過嘆了口氣道:“我會提醒她,讓她別動歪心思。”

    兩人現在的交情可謂極好,說是穿一條褲子都不爲過,相視一笑,便又繼續吹牛打屁。

    另一旁的楚狂奴與阿甘打完了每日裏習慣性的一架之後也走了過來,勝負自然無需多言,楚狂奴單手單刀便能打得阿甘找不着北,當然阿甘要勝徐鳳年與陽過兩人也只是十招之內的事情。

    徐鳳年見楚狂奴走近,便招呼道:“今晚城外有場熱鬧,你可要去看上一看?”

    楚狂奴大大咧咧的坐下,端起茶壺,摘了壺蓋,便往嘴中倒,將滿滿一壺涼茶喝完之後才說道:“小打小鬧,有什麼好看的,不如老夫放個屁響亮!”

    楚狂奴雖然留在北涼王府中教他們練刀,但說到底也是由着自己性子來的,哪天若是不高興了,拍拍屁股走人,他們也沒什麼話可說。

    劍九黃死後,北涼王府便少了個明面上能獨當一面的高手,所以徐鳳年也一直想留下楚狂奴這個刀法大家,只可惜楚狂奴一直沒有點頭。

    ……

    自從刀法入門之後,徐驍便一直着手讓人安排一些死囚在陵州城附近給徐鳳年練刀,今天晚上也會有一場廝殺,陽過照常同行,在一旁觀望。

    陵州城外三十里,十餘個被莫名其妙丟到此處的死囚在篝火旁啃咬一隻他們早些時候從農戶家偷來的羊肉。

    他們喫的起勁,正盤算着以後該怎麼辦,去哪裏打家劫舍,怎麼做大做強之時,一個面帶猙獰面具的男子從夜色中走出。

    這羣匪徒齊齊一愣,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出聲詢問,可那面具男子置若罔聞,只是默默抽出了手中古樸的短刀。

    十餘個死囚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相繼罵了一聲娘,便也起身拔出了武器。

    “他奶奶的,還真有不要命的!”

    “這小子的衣服看上去挺金貴,別濺到血,乾乾淨淨的扒下來,讓老子也做一回那世家子弟。”

    “吳麻子,你瞅你那衰樣,莫說穿上錦衣華服,便是給你穿龍袍坐龍椅,也不像個富貴命!”

    “你他孃的少放屁!你齊大頭又比我好到哪去?據說你那婆娘就是嫌你太醜才一枝紅杏出牆去,你倒好,人家搞得正歡,你一刀捅死倆還不解氣,還殺光人全家……”

    徐鳳年沒興趣聽他們的“光輝事蹟”,一步踏出,月光映照着春雷,便是一刀斬去。

    這幫死囚雖然個個五大三粗,但基本上沒人學過武,平時只會爭勇鬥狠,真廝殺起來,卻沒有多少還手的餘地,再加上徐鳳年刀法此時已經初窺門徑,不多時地上便只餘下了一堆殘肢斷臂,少有全屍。

    就在徐鳳年擦乾淨春雷上殘留的血跡,準備離開時,一刃寒光忽然從樹林的陰暗處激射而出,直指徐鳳年頸部。

    似乎像是提前有所察覺一樣,徐鳳年微微側身便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再次看向剛纔寂靜幽暗的樹林時,便發現其中竟然又亮起了一道寒光,是兵刃映照月光反射而出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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