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過既然選擇與他近身搏鬥而非拼刀,自然是對自己的貼身搏擊有相當的自信,雖然陽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沒怎麼練過拳法,但不代表他不會拳腳功夫,其實哪怕他在這個天下從來沒練過刀,他那一身苦練出的搏擊能力也足以讓十幾個混混敬而遠之,更何況如今練了刀還修了內力,雖然並不深厚,但卻也足夠讓他的拳頭重上許多,若非體魄足夠強大的人,喫上幾拳,只怕也不會好過。
陽過只是微微一攏膝蓋便輕鬆擋下了這下撩陰腿,此時賊頭子被打得有些暈眩,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猛地將卡在刀鞘上的刀抽出,順勢將陽過的蓋世拔出了鞘,賊頭子拔出刀後便一刀向陽過頭顱撩去,陽過仍是正握刀柄,只是輕輕一擡手便格擋住了這一刀,右手仍是循着賊頭子的面門砸去。
賊頭子知道被陽過如此粘在身前一兩尺內纏鬥對他極爲不利,便硬着頭皮向後退去,這一拳又是轟在了他的手臂上,賊頭子的手臂早已經沒了自覺,但巨大的衝擊力卻隔着手臂傳達到了他的胸膛,轟得他渾身一震,踉蹌向後退去。
陽過的搏殺經驗何其豐富,自然不會放他拉開距離,與自己重新開始博弈,既然此時已經佔得先機,那便要乘機將他一舉擊垮,於是繼續欺身而上,右手出拳左手揮刀,儼然一副必殺的樣子。
可行走江湖的老狐狸那個沒有一兩手壓箱底的東西,賊頭子雖然退步踉蹌,卻也沒有徹底亂了方寸,竟然藉着後撤、兩人短時間拉開三尺距離的時候猛地將手中的長刀擲出,斬向陽過的頭顱。
這一手陽過委實沒有料到,若是繼續追擊,極有可能被一刀梟首,若是避刀而退便要放那賊頭子脫身,自己本來佔得的先機便就此功虧一簣。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陽過既沒有冒險追擊,也沒有側身躲刀,而是倒持蓋世擋下了飛來那一刀。
陽過身後的孔秋輝那一行人大多都沒有功法傍身,便是有也多是些三腳貓的功法,賊頭子這一手飛刀脫殼是極爲出人意料的,陽過又擋在身前,他正後方的人極有可能沒看清狀況,若是陽過避開飛刀,身後的人極有可能來不及反應,會被飛來的一刀傷到。
陽過接刀之後賊頭子已然退到了羣匪身前,他身後一人急忙遞出手中的刀,賊頭子接過刀狠狠的看向陽過。
“你小子倒是會藏拙!剛纔那一番癡傻言語還真讓我以爲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哥。”
陽過倒持蓋世,說道:“不是單挑嗎?繼續。”
賊頭子聞言低下眉眼,打了打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陽過便冷笑道:“難不成是怕了?”
許是打定了主意,賊頭子忽然笑道:“怕?老子自打從孃胎出來就沒怕過,只是我忽然想到還有要事要辦,沒工夫與你們糾纏。”
賊頭子一招手,示意所有匪徒準備動手。
“速戰速決,除了那個小娘子,其他的不留活口。”
其實賊頭子一開始讓孔秋輝等人放下兵器也並非是真打算放他們一馬,而是想着騙他們丟掉武器之後在動手殺人,可以減少一些沒必要的傷亡,畢竟這年頭山賊想多收點人也是很難的,若非當真走投無路,誰又會選擇落草爲寇,而且這一帶又不止他們一座山頭,那些地盤更大,實力更強的山寨明顯要比他們這個四十來人的小寨子要更加吸引人一些。
早先,這賊頭子便是有些拿不準陽過,所以纔打算放他離開,可以說這的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只可惜他不知道陽過就是奔着他們這幫山賊來的。
陽過見賊頭子打算破罐子破摔,知道是時候辦正事了,於是輕輕喊了一聲阿甘。
賊頭子正納悶這傻小子莫名其妙喊什麼呢,便看到一個魁梧的身軀從一旁的林中躍出,徑直奔向了他們。
只看了一眼,賊頭子便知道自己絕不是此人的對手,阿甘來勢洶洶,手握一把尋常女子身高的門板大刀,比衙門裏的狗頭鍘還要大些,不曾揮舞便已經能感受到刀身傳來的陣陣寒意。
“攔住他!”賊頭子裏面喊道。
有些不知死活的匪徒似乎搞不清楚狀況,一聽見大當家發話,便直愣愣的衝了過去。
而阿甘只一刀便將衝在最前的三人斬成兩截,那些人被斬掉的上半身一時間還沒有死絕,哀嚎着在地上打滾爬行,看得人心驚肉跳。
餘下幾個還要上前的匪徒見此情景立馬被嚇得魂飛魄散,想要轉身逃離這如同修羅的魁梧男子,卻又被阿甘三兩刀如砍瓜切菜一般殺死。
一品高手,無論是金剛、指玄、還是天象,在底層的江湖中那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大多隻在傳說中,少有人能真正見上一眼。二品纔是他們眼中真正的高手,每一個都是足以稱之爲宗師的存在。
而像阿甘這樣的二品巔峯,從一品高手,幾乎已經無異於金剛境的大宗師。
雖然纔出場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斬殺了不過五六人,但在其他人眼中,阿甘已經是他們所見過的最強者。
尋常人上前只怕沒人是阿甘的一合之敵,這些匪徒雖然都是亡命之徒,卻也不是不惜命,當即便有人向林中逃竄。
賊頭子大當家也知道事情極爲不妙,一邊後退,一邊說到:“弟兄們,我們人多勢衆,他不過一人,雙拳難敵衆刀,不要怕!只要殺了他從他身上搜出祕籍,我們一樣能練成二品乃至一品的高手!”
匪寇之所以落草也不全是因爲時勢所逼,大多數人不說大字不識一個,至少見識、閱歷以及智力都不會太高,極其容易受人蠱惑,一聽大當家發話,當即便又有不下十人朝阿甘圍了過去。
可這個包圍圈還沒形成便已經被攻破。
阿甘大刀飛舞,鮮血四濺,殘肢亂飛,殺人如螻蟻!
而那些匪徒的大當家卻趁着他們赴死的時候悄然向林中跑去。
陽過緊隨其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