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麗聞言,想要開口的時候,被周青青攔住了,“外公,不用!我可以自己去的!”
“說什麼胡話?你可以?你可以什麼?老老實實聽話就行!”
周青青吐吐舌頭,乖巧的應了下來。
村裏面有牛車去鎮上,他們先搭了牛車,再坐公共汽車過去,辦完了轉學手續都到了下午了。
一中那邊說快要中考了,暫時不接初三的學生,無奈之下,他們只能轉去二中。
不過,她和趙鐵柱纔到校長辦公室,周青青就驚訝地發現了一個熟人。
“同學,是你啊!原來你也是這裏的學生啊!”她熱情的跟對方打招呼。
那人,赫然就是之前他們在招待所裏面見到的那個小少年。
那少年只是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像是從未見過。
周青青努努嘴巴。
好吧,人長得帥一點兒,是有資本孤傲啊!
不過,有一說一,而且他這樣似乎更帥了幾分!小夥兒有前途!
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周青青才明白過來。
少年叫葉辰慕,也是過來辦理轉學手續的。
不過人家也沒想搭理她,她也不好說繼續熱臉貼人冷屁股。
出了校門,見外公還因爲轉到了二中的事情耿耿於懷,周青青還寬慰他。
“外公,沒事兒的!反正不到一年時間就要中考了,不管是一中還是二中,我都能考上一高的!”
一高就是縣裏第一高級中學的簡稱。
他們縣第一高級中學是這裏的王牌,每年高考錄取的人數比市裏和省城的人都多,每年還有從市裏和省裏面趕過來上學的人呢!
趙鐵柱聞言,倒是有點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經過了這一次,你倒是長大了不少。好,不管考得上考不上,有這股勁兒就比你媽強!”
周青青看着趙鐵柱,覺得自己似乎錯怪了他!
仔細想想,讓她上學這件事情,也是他壓着周建國同意的。
每年過年,還能收到他給幾個表姐表弟們準備的作業本和鉛筆。
或許真的像是她媽說的那樣,她外公就是恨鐵不成鋼?
想到這裏,周青青拽了拽趙鐵柱的衣服,“外公,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坦白。”
趙鐵柱瞥了她的手一眼,猶豫一下拉住了她的小手,“好好拉着,這不是你們清平鎮,一會兒走丟了可不怪我!”
“外公,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給我媽爭取了一百塊錢。”
“什麼?”一向嚴肅的趙鐵柱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周青青把這件事情跟他講了一遍,有點兒高興,“我媽在他們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就那麼把我媽趕出去?這一百塊錢是我媽應得的!”
趙鐵柱皺眉,有點兒惱怒,“糊塗!糊塗!”
周青青不服氣,“我咋糊塗了?我就是要幫我媽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後世的經驗告訴她,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周青青臉色也是一變。
這樣想想,她奶奶沒有糾纏的給一百塊,真的有點兒奇怪。
一百塊啊!
可能是農村家庭一年的收入。
再配合上她奶奶說的,要給她媽介紹傻子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弄巧成拙了!
她是從前世來的沒錯,覺得自己可以降維打擊了,以至於失去了對這些村婦們的判斷。
是她錯了!
她正沮喪,頭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掌。
趙鐵柱嘆息一聲,摸了摸她的發頂,“這都是小事兒,能站出來要錢就比你媽強!這事兒左右還有我們呢,不會讓你們喫虧的!你年紀小,乖乖讀書就好。”
周青青忽然就紅了眼睛。
趙鐵柱一見這個,臉色馬上就變了,粗聲粗氣地罵道,“哭哭哭,怎麼跟你媽一樣,就會哭呢?”
周青青抹了抹眼淚,“外公,我哭是因爲我太高興了!我原本以爲你們會把我們趕出去,不要我們呢!所以還不讓我媽跟您說!”
趙鐵柱楞了一下,沒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緩和一些。
而周青青也通過了這個事情,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外公就是一個紙老虎,看起來每次罵得最兇,可心腸最軟的也是他。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周青青回家這一路,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回到家,聽說了周青青被轉到了二中,大家都有些憂心忡忡,生怕周青青考砸了。
外婆連連嘆息,“畢竟就一年就該中考了,這要是沒考上一高,可太虧了!”
周青青倒是自信滿滿,“外婆,沒事兒呢!一中二中相差不大的,我到時候給您拿個第一回來。”
不過才說完,周青青就尷尬地咧了咧嘴巴。
她纔想起來,自己這會的成績似乎並不怎麼好。
但家人倒是挺捧場的。
“好!有這個志氣就好!”
“是啊!青青到時候考上了,也給你表弟好好補補課。那孩子,語文和英語差得要命。”
……
周青青聽着,又笑了。
有這樣的家人,可真好!
第二天上學是小舅舅送她去的。
外公家裏條件不大好,小舅舅去隔壁借了個二八大槓。
讓她坐在前面,後面帶着鋪蓋。
“小舅舅,你想賺錢嗎?”周青青腦海中捋了一下投入小但利潤卻不小的生意,“你要不來我們學校門口賣煎餅果子或者炸串怎麼樣?”
她越說越覺得可以,“你想想,學校裏面很多走讀生。很多都是工人階級家裏面的孩子,本身不怎麼差錢。而且炸串和煎餅果子實惠又好喫,肯定能大賣的。”
趙爲民頓時笑了,“你這腦瓜子還挺聰明的,但是,炸串是什麼?煎餅果子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