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已經不是簡單的校園霸凌,這就是敲詐勒索帶故意傷害了。
他們如今正好十五,或許比十五還能大一點兒,可以直接進警局了。
“朱老師,陳主任,你們瞧,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葉辰慕的錯。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幾個人欺負人在先。葉辰慕是正當防衛,是反擊。”
朱老師狠狠地戳周青青一下,“就你知道!可他一個學生拿什麼不好,非要拿刀子來上學?現在傷得最重的人是胡亮亮!”
周青青還有點兒不服,“所以強盜被主人打傷了,主人還得賠錢唄?這是什麼奇葩理論?”
可不管這個事情奇葩不奇葩,這也輪不到她一個學生說話。
她被朱老師和陳主任直接趕回了教室。
班裏面的同學看到她回來的時候,都有點兒八卦地湊上來,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有班裏的小姑娘在說,葉辰慕更帥了!
周青青無言以對。
她還在想着,要怎麼跟老師證明,其實那個胡亮亮纔是害羣之馬。
葉辰慕是爲她受傷的,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任由葉辰慕被趕出學校。
“青青,青青,你究竟在想什麼啊?我都叫你好幾遍了!”陸巧珊拽了拽周青青,把她拉回了現實。
周青青回神過來,看向好友,“你知不知道胡亮亮以前都做過什麼壞事兒麼?能不能跟我說說?”
陸巧珊嚇了一跳,“你幹嘛啊?你知不知道胡亮亮是混社會的。我聽說他們在外面打架可狠了,萬一你被盯上,說不定……”
“可葉辰慕之前還幫我擋了那個棍子,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被開除啊?求求你了,好珊珊,你跟我說說吧?”周青青拉着陸巧珊來回搖晃。
陸巧珊的兩根麻花辮跟着身子來回晃動着,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好好好,我跟你說。”
只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周青青萬萬沒想到,胡亮亮他們在學校裏面除了打架鬥毆之外,還問學生要錢,還欺負女同學。
很多人都被他們折磨怕了,敢怒不敢言。
“那,我們第一步就是先要讓這些同學聯合起來,把胡亮亮趕出學校。第二步,就是讓他自食其果。”周青青把陸巧珊說的一些同學都記錄在本子上,覺得前途有望。
只是,等到周青青和陸巧珊兩個人找到那些同學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作證的,“什麼胡亮亮欺負我們?明顯就沒有!”
“是啊!你不要胡說八道,明明就沒有的事情!”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胡亮亮。你還是走吧,不走我就告老師了!”
……
這樣的事情,一直堅持到周青青放學。
每六天他們要放假一次,回一次家。
周青青一直惦記着葉辰慕的事情,所以重生的好心情都被耽誤了。
“青青!”前面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周青青擡頭一看,馬上笑了,“小舅舅!”
她一改之前的沉悶,眉開眼笑地招了招手,又轉頭看向陸巧珊,“珊珊,我走了哈!我們後天見。”
周青青笑眯眯衝向了小舅舅,“小舅舅,我能摸到回家的路,不用你來接。”
趙爲民哈哈一笑,朝着周青青擠了擠眼睛,“我這不是也是過來討好你的麼?這兩天我去街上轉了轉,的確多了不少賣喫的攤。而且,每天賣的還不少呢!”
趙爲民笑了笑,沒說話。
說起來要賺錢,周青青倒是來了興致,直接拉着趙爲民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家走,“走走走,我跟你說說要怎麼做。”
兩個人說說笑笑離開了,卻沒注意到不遠處停着的小轎車。
或許周青青看到了,但這種東西永遠和她不會有什麼交集。
車內。
常管家看着葉辰慕,有點兒好奇,“少爺,您不是要去學校拿書本的嗎?”
葉辰慕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垂眸,“垃圾,扔了也罷。開車,回家!”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葉辰慕一眼,也不敢多說,油門一踩徑直往前疾馳。
周青青和趙爲民正說說笑笑呢,就見趙爲民倏然臉色一變,把她拽向了旁邊,護住。
一輛黑色轎車,幾乎是擦着趙爲民的身體,開過去的。
周青青嚇了一跳,白着臉檢查趙爲民,“小舅舅,你沒事兒吧?”
趙爲民自己也同樣臉色刷白。
但他還是溫柔地朝着周青青搖了搖頭,“沒,沒事兒!剛剛也就是掃到了一下,不打緊的。”
而車內,葉辰慕面色鐵青地呵斥司機停了車。
“不會開車,就給我滾!我身邊不養蠢蛋!”他說話半點兒不留情面。
司機瑟瑟發抖地搖頭,“對不起,小少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車子剛剛就滑了一下。”
葉辰慕沒搭理他,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的小姑娘沒事兒,眼底的冷意才緩緩消融了一些。
他從口袋拿出一疊錢,但看到了上面的刀口和血跡,他皺了皺眉頭,扔在腳下,又看向常管家,“有錢嗎?”
常管家沒想到自家小少爺竟然要賠錢,馬上笑着頷首,“有有有!”
他從口袋拿出一疊十塊錢,並着幾張糧票油票之類的東西遞了過去,“小少爺要多少?”
葉辰慕看也不看,拿着這些東西直接塞給了前面的司機,“下去,道歉!”
司機楞了一下,恍然明白過來,急忙接了錢和票,開車下去找人。
常管家當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兒。
自家小少爺在京都的時候,就是把人揍得滿地找牙,也得讓人父母過來道歉。
他轉頭看了看車子後面,忽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俏臉。
他一愣,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小少爺在學校裏面交朋友了啊?”
葉辰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只是一個蠢人而已,還不夠格成爲我朋友。”
他視線又看向了後面。
這錢,應該夠她去買一件新衣服吧?
就那身洗得發白的衣服,還想要當自己的同桌,也不嫌寒酸。
他低頭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胡亮亮那邊怎麼說?”
“胡亮亮的哥哥說可以私了,但是要我們賠償一大筆錢,還要供他弟弟上完高中。”常管家恭敬地回答。
葉辰慕摸了摸自己的石膏,又想到了自己手背上的那一滴眼淚。
他眼底的戾氣一點點上涌。
胡亮亮,他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