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霞一愣，“你是說……”
周青青笑着搖頭，“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想說，不管是對誰，都得留上一手。還有，那個倉庫的事情你問的怎麼樣了？”
王秋霞搖頭嘆息，“不太行。對方價錢給得太高了。坐地起價，那價錢如果咱真的租下來，成本就得增加很多。”
那代價，還不如去租幾個民房。
打通一下也能使用。
價錢低廉，就是稍微費點事兒。
周青青搖了搖頭，看向了上面的趙鐵柱，“說來也巧，我爺爺這邊可能有點兒路子能跑。”
王秋霞大喜過望，“叔，真的？”
趙鐵柱點了點頭，不過有點兒不自然地拿起了水菸袋，又抖着手開始裝菸絲。
等到他吸了一口之後，情緒這才穩定下來。
趙鐵柱點了點頭，“我沒有！但是村長好像有。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找他？”
王秋霞馬上頷首，“好好好！可太好了！”
高興之餘，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周青青和趙鐵柱兩個人的眉眼官司。
趙鐵柱帶着王秋霞出了門。
趙春麗覺得好奇，“青青，你和你外公之前去村長家是不是在說這些？”
周青青答非所問，“媽，你陪我舅媽好好教教旁邊兩個小姨，儘快熟練一下打燒餅的活兒。”
曹秀琴看了周青青一眼，笑着拉趙春麗往外走，“春麗，走走走！你也教教他們，我那倆妹妹就跟棒槌一樣，我怎麼教都不會，配合的一點兒都不好。”
屋子裏面頓時就剩下了周青青和外婆郭美娥。
郭美娥給周青青倒了一茶缸甜水，“喝點兒水。從早上到現在你都沒休息過。你媽性子軟，你多擔待點兒。”
周青青喝了一口甜水。
實話說，甜水就是白開水放點白糖，不太好喝。
可在這個東西都珍貴的時候，這點兒糖水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她捧着茶缸，笑眯眯的，“外婆，那是我媽，說什麼擔待不擔待的？再說了，我媽性子軟綿也是好事兒，要是來個脾氣火爆的，我小時候日子更難過呢！”
她知道好歹的！
郭美娥笑着戳了戳她的腦袋，“小人精。”
周青青又抿了一口甜水。
熟悉了這個味道，倒是也不太難喝了。
“外婆，你說咱在鎮上租個房子怎麼樣？”
郭美娥一愣，“租房子？”
周青青點了點頭，“我們學校門口有一排民房，馬上要往冬天去，越來越冷了。要是租下來開個小館，應該也不錯。這樣的話，中間能省好多時間。”
郭美娥沒去過，對於這些也不太瞭解，“你外公回來，你跟他商量吧？”
周青青心裏盤算着這些，差不多已經有了一個雛形。
很快，趙鐵柱從外面回來，卻不見了王秋霞。
“我王姨呢？”周青青往他身後看了看。
趙鐵柱眼底帶着笑意，“她和你村長爺爺去找人了！說是早點兒定下來早點兒安心，早一天賺錢就能多賺點！”
周青青自己也笑了，“是！王姨一看就是那種風風火火的人。”
趙鐵柱吸着水菸袋，呼嚕嚕響着，卻不說話。
屋子裏面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青青……”半晌之後，趙鐵柱纔開了口。
周青青擡眸看着外公。
這個時候的趙鐵柱才四十多歲，但臉上已經溝溝壑壑有不少紋路了。
因爲經常板着臉的緣故，看起來年紀更大。
“外公？”周青青有點兒茫然。
趙鐵柱起身，從屋子裏面拿出來了一疊錢。
前是提前整理好的。
一疊疊按照面額用皮筋兒吊着，厚厚的，堆在一起小山一般。
“你來之後，家裏面跟做夢一般。錢有了，日子也變好了，如今村裏誰見了我和你外婆，不得恭恭敬敬說一聲好？”趙鐵柱渾濁的目光落在了周青青的身上。
他甚至還扯了扯脣角，勉強地笑了笑，“這些，是你小舅舅這一段時間賺的錢。一天二三十塊錢，也攢了不少了。外公一直都沒有動，不是不會動，是不敢動。”
周青青覺得自己忽然明白了外公究竟在害怕什麼。
她笑了笑，“外公，您怕不是在擔心不患寡而患不均？”
趙鐵柱只認識一點點字，上過幾天學，大道理不知道，可村裏面乍富之後鬧的分崩離析的人家不算少數。
周青青莞爾一笑，“您只是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您有沒有聽說過，獨木難支？”
她搖了搖頭，“我大舅舅自己就會木工活兒，改明兒自然不會愁賺錢的問題。之所以要讓我小舅舅照顧這攤位，也是因爲這個！”
“哦？”趙鐵柱詫異地看着周青青。
周青青把桌上的錢又推了回去，“您放心。您想的那件事情永遠不會發生。我大舅舅小時候待我最親了！我就是虧待了誰也不會虧待了我大舅舅啊！”
聽到了這番話，趙鐵柱這才滿意地點了頭。
“這就好，這就好！”他又放了點兒菸絲，呼嚕嚕地吸了起來。
很明顯，那聲音更快了幾分。
趙美娥含嗔帶怒地推了丈夫一下，“你自己沒本事搞定倆兒子，還讓青青幫你弄？羞不羞？”
趙鐵柱眼睛一瞪，“我是她外公，讓她辦點兒事情不是正常的嗎？”
周青青忙點頭，“是是是！對對對！外公說的沒錯，我最喜歡給外公做事兒了，我覺得特別好，特別喜歡。外公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就多給我安排哈！”
郭美娥又戳了戳周青青的腦袋，笑罵一聲，“你個死丫頭，我這還不是心疼你？簡直好心沒好報！”
周青青又急忙過來抱住了外婆的腰際，拉長了聲音撒嬌，“外婆，我的好外婆，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我好愛你啊……”
郭美娥沒忍住，笑着拍了她胳膊一下，“鬆開！你不是喜歡喫外婆做的打滷麪吧？剛剛讓你舅媽去買菜了，一會兒給你做打滷麪喫！”
周青青馬上又歡呼一聲。
周青青原本就請了一天假，第二天早上去學校就行。
可在學校裏面等了周青青一天的葉辰慕一天的心情都在暴躁和抑鬱之間來回轉換。
等下午放學鐘聲敲響，他也顧不上上晚自習，直接指揮着輪椅回家，讓常管家帶他去找人。
“找人？找誰啊？”常管家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