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不明白自己就是問了一個事情，怎麼牽扯到相信不相信這裏了？
周青青笑了笑，“別的不說，你就說相不相信我就完了！”
陳濤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實話說，周青青年紀小，也僅僅只是一個初中生而已。
可每次和這個小姑娘說話的時候，總覺得她是一個大人，而且還是一個思想成熟的大人。
周青青莞爾一笑，“既然你相信我，我也就不瞞着你。第一，雖然你們主編沒有答應，但是你回去之後，還要準備一個專欄。我那裏還有一些東西，你拿回去，到時候看着排版。”
眼看着陳濤瞪大了眼睛，周青青又是一笑，“這第二麼……”
她賣了一個關子。
頓了一下之後，周青青這才笑了，“奧數比賽這個事情鬧得不小，而且會更大。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按兵不動。反而去查另外一件事情。”
按兵不動？查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陳濤覺得自己被周青青鬧迷糊了。
周青青嘆息一聲，“我們寧安市的情況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教育資源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差了。年年都有奧數比賽，可就今年的學生考入了幾個，前兩年甚至也就一兩個。我們省才幾個市，前一百名進去考試，可我們市裏面進入了一兩個，這個代表着什麼？”
陳濤愣怔在原地。
這是因爲……
有些事情自己心裏面清楚，但是說出去就有點兒不太好看了。
聯想到這一次鬧大的事情，再想到周青青說的話，他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
怪不得會鬧大，如果是自己的話，也會鬧大吧？
觸底反彈？
陳濤抿了抿脣瓣，有點兒爲難，“可是你知道的，哪怕我去查了，有些東西也見不得光，沒法見報的！”
周青青彎了彎脣角，笑容明媚又燦爛，“陳大哥，我沒讓你報道什麼啊？你在想什麼呢？我就是讓你查查，好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
周青青嘬着吸管，把瓶子裏面的橘子汽水一股腦喝完，打了小嗝，這才笑了，“當然是做好準備，等到我們市裏面的學生拿了第一名的話，有話可說啊！”
第一名？
陳濤覺得周青青在說大話。
奧數比賽的難度之大就暫且不提了，只說寧安市這麼多年都沒有幾個人能拿到入場券，今年拿到入場券的人才多了幾個，就能得第一了？
這說大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吧？
周青青聳了聳肩膀，有點兒無奈，“所以我剛剛纔問您啊，到底相不相信我！反正我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要不要按照我說的做，就看你的了！”
周青青還要回去上課，也就沒有多留。
而陳濤則在原地又坐了幾分鐘，這才揹着斜挎包離開了這裏。
時間一天天過去。
幾個報社的記者沒有辦法拿到什麼新的調查內容，於是就只能把矛頭對準了秋霞服裝廠。
王秋霞面對衆多記者們的圍攻，顯得相當淡定。
“對不起，無可奉告，請你們離開。”她淡定地讓保安們把人趕出去。
如今這個事情鬧的人盡皆知，只要有關於這個事情的消息，報紙就賣得好。
他們出來這裏出差，不但有補貼，條件也不錯，要是能夠拿到什麼新消息，更是他們的成績。
有這樣的條件，傻子纔回去。
於是，秋霞服裝廠門口就多了不少記者，不停的守着。
王秋霞也不是一個傻子。
周青青讓她贊助孩子們去考試，不就是想要報紙宣傳嗎？
可如今人家記者都到門口了，這相當於把半個報社都搬到了門口，要是放過了他們，豈不是太傻了？
而且她更明白另外一個道理。
人都犯賤。
你明擺着的東西給人看，大家或許沒有興趣。
可如果你偷偷摸摸做事情，會引來不少人的興趣和探究。
所以，她開始讓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做一些事情。
比如說，偷偷摸摸地往外面運東西。
比如說，鬼鬼祟祟地讓人半夜三更來加班。
幾個記者剛開始還沒有反應，但後面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什麼事情不能大白天做，非要大半夜在這裏搞事情？
這不得跟上去看看啊？說不定是跟這一次奧數比賽的事情有關呢？
可他們拍來拍去，也就只能拍出來一丟丟東西而已，具體這些人幹嘛的，運出去的東西又到了哪兒，他們還是跟丟了。
而在這個時候，調查組對於涉及到這些案子的人已經進行了調查，完全沒有問題。
於是，就只能開始從秋霞服裝廠入手。
他們到達了服裝廠的時候，王秋霞正在車間裏面進行指導工作。
聽說了外面有人來的時候，半點兒不慌。
她先把車間的工作安排好了之後，然後纔回了辦公室。
裏面，已經坐着幾個調查組同志了。
幾個同志穿着軍綠色的中山裝，頭上帶着帽子，胸口還彆着兩根筆，看起來倒是挺嚴肅的。
教育局過來引路的工作人員嚴肅的給她介紹，“王同志，這幾位是省城那邊來的調查組的同志，過來調查一點兒事情，請你務必要配合他們接受調查。”
王秋霞穩了穩心神，過來和大家握手，“幾位同志好，我是秋霞服裝廠的廠長王秋霞。不知道幾位同志過來有什麼要調查的？我一定配合工作，絕對不弄虛作假。”
她甚至還舉起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後面拿着稿紙和筆的高沁蘭，手中的紙都快要戳破了，眼中的憤怒和焦躁更是不要錢地露了出來。
調查組的人都調查了這麼久了，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查出來。
肯定是他們早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應對他們，一定是的。
想到這裏，她又彎了彎脣角，眼底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些天她一直跟着調查組，很明顯發現今天調查組的同志沒了一半兒。
估計，開始分頭調查了。
一半兒在明，一半兒在暗。
她就不信了，分頭調查的話，這些人還能夠做到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