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用來引柴火生爐子，或者用來練字學習，再比如說包書皮，或者搓軟了擦pp，還有人拿了舊報紙糊牆壁。
原本報紙就是比較稀缺的玩意兒，如今除了這個版塊兒之後，更稀缺了幾分。
各家各戶的孩子們央求着大人幫自己找路子要報紙。
報紙的中縫和財經版面的一些學習版塊兒更是被這些學生們剪下來，拿了漿糊粘貼在作業本上。
這可是妥妥的學習資料。
而且，比較學術，比較權威的學習資料。
這會兒這些東西都貴，尋常人家自然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大多都是機關單位之類的地方訂購的。
所以能找到這些報紙的人也寥寥無幾。
於是，誰在學校裏面能在擁有這麼一本“資料本”，那可神氣極了。
其他孩子們沒有辦法找到資源，就只能借其他的同學抄。
學生們是這樣，老師們又何嘗不是？
不過，學校裏面多定兩份報紙，錢是多了一點，可極大方便了老師們的教學工作。
尤其，這些老師們發現，這個報紙上的內容尤其精粹幹練，可謂是實打實的乾貨。
每一章每一節的知識點和重難點都被單拎出來做了講解。
尤其下面的那幾道習題，更是從簡單到困難再到拔高，層層遞進地幫助同學們掌握這些知識點。
纔不過一段時間，這些老師們就瞭解了這些東西的妙用。
這可比他們平時費勁了千辛萬苦研究出來的題目好得多。
所以，不少學校的老師們又寫了信到了報社，先是感謝了報社對於他們家教育工作的支持和理解，之後又旁敲側擊的想要詢問這些內容出自何處。
報社的主編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信件，但是卻不能作出迴應。
畢竟，如果這個事情爆出來是一個初三的學生寫出來的稿子，這無異於是把周青青架在火上烤。
哪怕這個孩子只是一個普通的供稿人，他們也不能讓這種事情出現。
這樣的話，就是斷了周青青的路子，毀了周青青的前程。
主編更是把陳濤叫到了辦公室，“這個事情你去和青青好好聊聊。她不是有幾個筆名嗎？隨便找一個來投稿。還有，這個是我們報社兼職撰稿人的合同，讓她籤一下。還有，把這裏面的危險和複雜程度告訴那個孩子。”
陳濤拿了東西，表情倒是沒有那麼沉重。
在他看來，周青青能夠做成現在這樣子，必然也是聰慧透頂的，根本不需要他們多說什麼。
主編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聰明是她聰明，我們該說的還是要說的。人家都說百密還有一疏呢！何況是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陳濤想了想，似乎也的確是這樣子的。
見陳濤要走，主編又叫住了他，臉上帶上了一抹笑意，“還有，明天你親自配合一下調查組的同志，寫一份調查報告出來。”
陳濤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調查組的同志？”
主編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之前衆多同行的電話他接都接不過來，接起來一個個不是嘲諷他，就是擔心他的，再不然就是勸他快點報道別的事情。
如今他可算是等到了這一天了。
主編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缸，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
那樣子，就像手中是什麼高端茶飲一樣。
主編呵呵一笑，“還能怎麼回事兒？不就是調查組那邊已經有了結論。加上這個事情鬧的太大了，所以想要報社媒體幫忙闢謠一下嗎？”
陳濤搖了搖頭，只覺得事情我沒有那麼簡單，“我們是寧安日報，省城的報社還有兩家呢，怎麼說也輪不到我們配合啊？”
主編點了點頭，“以前是輪不到，可現在輪到了啊！畢竟那會兒事情鬧得正熱鬧的時候，只有我們報社敢爲人先，敢於爲正義發聲！”
這樣想想，都是那個小姑娘給他們帶來的功勞啊！
甚至這一次他去開會的時候，上面的意思是有意把他提拔一下。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陳濤，想了想，“這樣，你過去找青青的時候，給她帶點兒禮物啥的。錢從咱報社裏面出。還有，和教育局那邊排版的書怎麼樣了？內容和排版方面有什麼問題的，你可上點兒心。最好在兩個月內開始投入市場。”
書和報紙還不太一樣。
內容多又繁瑣，裏面的內容審校得找專業的老師們過來，其他的審校內容是他們編輯負責的。其他的就是排版和印刷。
等排版和印刷搞定了之後，還得往下進行鋪貨，怎麼說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兩個月，有點兒着急了。
主編話裏帶着深意，“你現在的成績還不夠，如果這一套書你能做好的話，差不多資歷也就夠了！”
資歷？
能是什麼資歷？
陳濤想到了這裏面的關竅，頓時目瞪口呆。
同時，心頭也是一陣火熱。
他吞了一口口水，“主編，在那之前，我有個新聞想要跟一下。奧數的成績出來了，因爲高沁蘭那件事情的影響，這一次成績公佈的時間往後挪了。但我剛剛接到了電話，說清河一中的一名學生拿了第一。”
主編再也坐不住了，馬上把茶缸往桌上一放，直起了身子，“清河一中？那不是……”
陳濤點了點頭，“您想的沒錯。就是青青的那個表弟，叫趙文虎的。”
主編抹了一把臉，“去去去，你現在馬上去！禮物再多準備一份，不要給趙文虎，直接送給周青青。還有……”
主編起身走來走去的同時，摸着自己的光頭，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敲打着。
這是他每次思考的習慣性行爲。
“這樣，剛剛給你的合同你再拿去讓人修改一下，原本基礎上一千字再加上十塊錢。”半晌之後，主編一錘定音。
陳濤驚愕，“主編，這是不是有點冒險了？您之前給的價錢，差不多已經是行內老人的價錢了。到時候如果曝光出來……”
不只是對青青不利，也會對他們報社不利啊！
主編冷笑一聲，“你之前調查的時候我也看過資料，周青青那個堂弟平時考試是挺好的，但是也不至於好到這個地步。可如今，他進步神速，竟然拿了第一。寧安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好事兒？你想過沒有，周青青能夠教出來一個第一名，那就能有無數個第一名。”
他摸了摸光頭，坐下了又起身，又走了幾步之後，一把奪過了陳濤手裏面的東西，“算了！我直接走一趟吧！”
升職個屁！
現在升職能搞個毛線？
去上面和那些人勾心鬥角嗎？
可如果留下來的話，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