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原本想着要租個三輪車過去的,但一轉頭就看到了旁邊等着他們的轎車和司機。
司機輕快的下車,“青青小姐,你們去哪兒?我送你們啊!”
周青青愣怔片刻,“啊?你沒走嗎?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走啊!”
司機搖了搖頭,“不行呢!小少爺說了,今天我得跟着你們,一直到把你們送到家裏爲止。”
旁邊的杜曉君也有點兒着急,“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就喊你去喫飯了,你中午怎麼喫飯的?”
司機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食堂,“去食堂下館子了!沒事兒,我們這個都能報銷的!”
周青青拗不過他,只能點頭。
杜家門口早早地有人在等着了。
一個小男孩兒看到了杜曉君他們從車上下來之後,馬上轉頭就往家裏跑。
一邊跑還一邊喊,“爺,奶,我姑姑姑父他們回來了!還是坐大車回來的!可氣派了!”
院子裏面馬上出來兩個面上帶笑的老人。
杜曉君笑眯眯地走過去給周青青他們做介紹。
只是這一次介紹,倒是比之前多了幾分親近和親暱。
杜母是一個瘦高的老人,齊耳短髮裏藏着一根根銀絲,用小卡子別在耳後,梳得很齊整。
她面上帶笑,見了周青青和握住了她的手,連連說着“好好好”之類的話。
杜父有點兒矮胖,也或許是因爲胖了,所以顯得有點兒矮。
他裏面是一件菸灰色的毛衣,外面披了一件衣服,頭上戴了一頂軍綠色的帽子,耳朵上還戴着毛線織成的耳罩。
周青青清脆的喊了一聲“杜爺爺好,杜奶奶好”。
剛剛還繃着臉的杜父,馬上繃不住了,咧開了嘴巴,朝着周青青比了個大拇指,“好!聲音洪亮,是個好娃娃!”
周青青雖然不知道聲音洪亮和好娃娃之間有什麼差別。
但是老人說是就是唄!
杜母在旁邊拉着周青青的手,又去拉趙春麗,“走走走,咱也別在外面待着。快點兒進屋聊,眼看着太陽要落山了,溫度就開始降低了!”
周青青他們點頭,只是這一次,還是把司機叫了進去。
房屋是舊房子,東西堆得有點兒多,但是看得出來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纔剛剛進門,周青青和趙春麗手裏面就被塞了兩個大蘋果。
周青青低頭看了一眼。
國光蘋果。
看這大小,還是一級的。
一級的國光蘋果,這會兒也得一塊錢一斤吧?
這大小,喫一個就得五毛!
周青青明顯看到,杜母把蘋果塞過來的時候,旁邊的幾個小孩兒吞了吞唾沫。
她笑眯眯地把蘋果重新遞了回去,“杜奶奶,把蘋果切開吧!大家一起分着喫?”
杜母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就是給你們買的,你們喫。給他們喫都是浪費。”
周青青彎了彎脣角,很是無辜,“可是,我之前就聽我杜阿姨說,我杜爺爺手藝可好了!還是食堂裏面的大師傅呢!我中午的時候就沒喫多少,就想着晚上過來多喫點兒。這一個大蘋果下去,晚上怕是喫不到好東西了!”
這一個馬屁拍下去,幾個人都舒服。
杜母都還沒發話,杜父在旁邊搓了搓手指,有點兒手癢,“娃娃都說了要切開,你就去切開!青青說的對,蘋果這玩意兒再好喫也不如她杜爺爺的手藝好喫。等會兒,你杜爺爺可是提前兩天就給你們準備了好喫的呢!”
杜父一聽,馬上哈哈大笑,“好好好!走,爺爺給你瞧瞧,究竟是什麼好東西!”
周青青聽話的起身,走之前還朝着杜曉君他們擠了擠眼睛,“我可以先吃了,你們啊,就留在這裏喫冰冰涼涼的蘋果吧!”
杜父當真把周青青帶到了竈房。
說是竈房,也不過就是院子前面搭起來的一個小棚子而已。
那裏的爐子上,正放着一個砂鍋,咕嘟嘟地往外冒着香味。
“哇,杜爺爺,您在做什麼啊?真的好香啊!”周青青不是在說假話,是真的香。
離得越近,那香味直衝腦門,瘋狂的刺激着唾液的分泌。
杜父把砂鍋鍋蓋打開。
那種香味頓時更香了,直讓人神清氣爽那種。
“佛跳牆,聽過沒有?我找了不少關係,才搞到了這麼一鍋,你個小娃娃倒是聰明!”杜父頗爲自得。
周青青瞪圓了眼睛,“這個就是書上寫的那種嗎?”
果然,香的她都有點兒迷糊。
“嗯!光是食材處理就多半天,然後又在火上燉了快十二個小時了!來,嚐嚐看!”杜父拿出來一個木勺子,舀出來一點兒湯,讓周青青嚐嚐味道。
周青青嚐了一口。
那味道,又鮮又夠味,絕了!
等嘗完了之後,周青青大眼睛blingbling得歡快。
“杜爺爺,你還需要徒弟不?我跟你說,我這人聰明又機靈,學東西特別快。當然,如果你不需要的話,那我以後就天天來你們家蹭飯……”
她擺出來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在你們家一直待着不走了”的架勢。
杜父聞言,哈哈一笑,“需要!當然需要!”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了屋子裏面,就見杜母朝着杜父招手,“老頭子,你快點兒過來。你說說這倆孩子,來家裏還給我們做了衣服。你快點兒去試試看,這衣服成不成!”
杜父看了一眼那衣服,眉頭緊皺。
他天天在竈房裏面待着,能有什麼日子穿好衣服?
給他送衣服,那等於白瞎。
可真的等他試了試衣服之後,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衣服,也太好穿了吧?”
周青青忍不住在旁邊笑,“杜爺爺,您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哦?說白瞎呢!要不,這衣服重新給我帶回去?”
送人禮物,自然是要往人心坎兒裏送。
這衣服都是趙春麗親自做出來的。
杜父是一個廚子,每天都在那個廚房裏面,一般的衣服穿上自然不舒服。
但在周青青的提點下,趙春麗給他做了兩件套。
裏面是一個加棉的馬甲,外面呢,是一個同樣加棉的棉服。
但這個棉服也不是一般的棉服。
而是可以拆卸的那種,帽子可以拆卸,甚至衣服袖子都可以拆卸。
裏面,還配了一個馬甲的袖子,如果天氣稍微暖和點兒,就能直接穿裏面的那一套。
拆卸的帽子和袖子都是縫的拉鍊。
到時候不管是裏面的薄棉服配上外面的馬甲穿,還是裏面的薄馬甲配上外面的棉服穿,都方便。
可謂是一衣幾穿了。
“好好好!這個衣服好,我之前就說,那些衣服怎麼穿怎麼不舒服,這個倒是好得很!”杜父滿意地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