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已爲兩位留了一間最好的天字號包間。”
八里縣李氏酒樓門口,幾個小二正滿臉笑容的站在門口,望向面前這對母女,熱情吆喝道。
“呦?”
這對母女中,其中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則是有些微微詫異的輕挑了下眉頭,用手中紅紗捂住嘴嬌笑着沒有講話。
“李氏酒樓下面的人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雖已爲人母。
但平時明顯保養的很不錯,除了能在眼角看到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之外,其它地方根本看不到一絲衰老的樣子。
且一舉一動都少了一些青澀女子的稚嫩味道,多了一絲成熟女子獨有的韻味。
就如上了年頭的白酒一般,帶着一股濃郁的酒香。
而身旁面帶面紗的那個女子,跟在這個女人身後低着頭沒有講話,看起來頗爲羞澀。
“帶路吧。”
“好嘞!”
...
天字一號包間內。
女人笑吟吟的望着桌子上的一大桌菜,以及面前戴着面紗的女兒,有些調侃似的笑着道:“往日來這酒樓,可沒有這待遇。”
“看來這家掌櫃的消息夠靈通的,我們昨日纔對外放的消息,就已經傳進這掌櫃耳裏了。”
“只是一個酒樓的掌櫃,就敢來碰這段姻緣,實屬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
坐在對面的那個年輕女子並沒有多講話,纖纖玉手拿起筷子夾了一粒青豆,揭開面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待完全下嚥後,才聲音極其悅耳的低聲道。
“是誰都行,只要不是玄天宗的十三劍就行。”
“他心不善。”
“不是好的夫君人選。”
“心善?”
女人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搖頭道:“現在是什麼世道?亂世,這個世道最先死的就是那些心善的人。”
“要我說,這個玄天宗的十三劍,完全是個不錯的人選。”
“要地位有地位,乃玄天宗的長老弟子,未來的掌門競爭人!”
“要實力有實力,築基期中期的修爲,乃玄天宗最天才的一批年輕弟子。”
“要背景有背景,家裏乃是西北郡夏城高家之次子。”
“這夏城高家,生意做的可不小,你嫁過去之後,靈石、地位、背景什麼都不缺。”
“再說了。”
她冷笑了一下,手中靈氣迸射而出,將一壺酒的瓶口擊碎:“你孃家這邊也不是什麼本事兒都沒有,還能讓你在夫家受了欺負不成?”
“...”
年輕女子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後,才低着頭小聲道。
“我曾見過他,只因看見兩個乞丐在路旁乞討,便覺得這兩乞丐影響了大周國的容貌,讓別國之人看見,還以爲大周國貧苦到處處都是乞丐呢。”
“便出手殺了這兩乞丐。”
“那兩乞丐,從頭至終,甚至都沒看過他一眼,更別說有什麼挑釁。”
“這算什麼?”
女人瞞不住在乎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笑道:“乞丐的命也能叫命嗎?這件事我也知道,那段時間正值他國使者來我國拜訪。”
“這時路上出現幾個乞丐,確實有損大周風貌。”
“死了也就死了。”
這時。
包間突然傳來一生清脆的敲門聲。
女人眉頭不滿的皺了一下隨口道:“進。”
話音落下。
大彪推着陳鹿的輪椅,緩緩進入包廂。
“吳夫人,久仰大名。”
坐在輪椅上的陳鹿,風度不失的望向面前桌子上的兩個女子,笑呵呵的拱拳示好道:“在下乃是這間酒樓的掌櫃,聽聞吳夫人前來,特意吩咐後廚做了一桌好菜。”
“不知可合兩位胃口?”
“掌櫃?”
吳夫人斜了一眼陳鹿,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哪家的人?”
“哪家的人?”
陳鹿眼睛微微眯起停頓了一下後,才實誠道:“從幼無父無母,孑然一身。”
“哦。”
簡短的字,露出一陣失望。
她記得李氏酒樓的掌櫃以前不是個瘸子的,本以爲是哪個世家的人,買下這家酒樓爲了接近她女兒,但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個想喫天鵝肉的癩蛤蟆。
“行了,出去吧,這頓飯靈石我們會照付的。”
“一個瘸子能有間酒樓不錯了,別異想天開給自己找來麻煩。”
大彪面無表情的站在鹿爺輪椅身後,像個雕像一般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手背微微崩起的青筋能看得出來,他內心並不平靜。
在他們心裏。
鹿爺就如同神明一般。
將黃昏村一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凡人,一步步帶到如今,當他們的面侮鹿爺,那就相當於將他們黃昏村的顏面扔在地上踐踏一般。
“是。”
陳鹿到沒有動怒,只是笑呵呵的拱手再次作揖,聲音溫柔的輕聲道:“祝兩位用餐愉快,是在下唐突了。”
這時——
包間內突然有個攜劍的白衣男子大步走進,在看見吳夫人的一瞬間,當即爽朗大笑着:“吳夫人,希望我沒來晚,路上一些瑣事,耽誤了一些。”
“好酒不怕晚,貴客不趕早。”
看見白衣男子走進,吳夫人也裏面換上另一副面孔,當即起身迎接笑吟吟道:“小女,還不來見見你的未來夫君?”
眼前這個男人。
赫然便是,玄天宗的高太平。
江湖人稱,十三劍。
據說年輕時有過一番機遇,學得十三式劍法,同境之內,無人能敵。
故稱,十三劍。
在十三劍踏進包廂的一瞬間,原本還平靜的陳鹿突然瞳孔處暴虐有些控制不住的不斷閃爍,整個人都在渾身劇烈顫抖!
大腦就像被重擊了一般,口舌乾燥身子僵硬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走。”
聽出來了鹿爺聲音中的急迫,大彪也沒猶豫,當即便推着鹿爺的輪椅離開包廂。
“這位是?”
高太平望向陳鹿離開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剛纔我進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反應看起來好像很緊張啊。”
“哦。”
吳夫人隨意的掃了眼陳鹿的背影,漫不經心道:“這家酒樓的新掌櫃,對小女有點意思,看你進來,估計對你有些敵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