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那種!
知道什麼是滾燙的意思嗎?!
知道什麼叫他媽的滾燙嗎?!
陳鹿端起茶杯的手僵在空中,擡頭迎上劉忠國那滿臉期待的動作,內心突然有些悲涼的輕嘆了一口氣。
真是秀才也怕遇上兵啊。
這杯茶,今天估計不幹,難免會讓劉忠國覺得自己不是真心待他!
這玩意兒是茶,不是酒啊!
哪有這麼喝的!
隨後,他也沒再猶豫,端起茶杯便仰頭一飲而盡,將茶杯緩緩放置在桌子上,面色平靜的一字一句道。
“好,我信你。”
“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帶着兄弟們喫頓飯,我請大傢伙喫頓好的。”
“是!”
劉忠國內心雖然極其興奮,但爲了保持自己身爲鐵血之軍的冷酷無情,還是面色嚴肅的低聲道,隨後才低頭撤離包廂。
在劉忠國離開包廂的一瞬間。
陳鹿的臉瞬間垮了下去,手速極快的從旁邊拿起一壺涼茶朝自己嘴裏灌去!
片刻後。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腔內被燙出的水泡,面無表情的揮手吩咐道:“找個醫師過來,上點藥。”
“順便給下面的人囑咐下去。”
“以後劉忠國再來,只上涼茶。”
“明白。”
站在一旁的裘一死儘可能的讓自己憋住不笑出來,嘴巴用盡全力貼合在一起,才胸脯不斷起伏的迅速走出包廂。
...
離開包廂之後,左右掃了眼走廊見無人後,急忙給自己佈下了一個隔音陣!
隨後才雙手叉腰滿眼淚水的仰頭狂笑了起來!!
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他可從未見過鹿爺有過這種囧面,這麼多天以來,劉忠國還是第一個讓鹿爺喫到癟的。
真是不容易啊。
上一個讓鹿爺受傷的,好像現在還在後院裏養着呢。
這劉忠國,是個人物啊!
...
“怎麼樣,怎麼樣?”
見自家老大從酒樓裏走了出來,在外等候的疤臉急忙迎了上去,有些焦急的急促道:“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是不是沒談攏啊?”
“老大你不會又惹到鹿爺了吧?”
“老大你不能這樣,上次你去拜山頭,那個大人物家裏剛死人,你給對方家裏送了八馬車花圈!”
“我們兄弟一夥人,別說拜山頭了,上次差點就死在那裏回不來!”
“如果不是有個仙女給我們求情,我們現在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這怎麼能怪我呢!”
劉忠國聽疤臉提起這事兒,就有些不爽,揮袖不滿道:“家裏死人了不是正需要花圈嗎?這個時候送什麼能比花圈更有用?”
“送禮就是要投其所好!”
“我這禮送的有什麼不對嗎?明明是那家人不識擡舉!瞧不上我劉某人而已!”
“等老子以後混起來,天天給他家送花圈,每天送十馬車!”
“好好好。”
疤臉有些無奈的點頭敷衍道,但還是有些焦急的開口問道:“老大你先說鹿爺那邊反應怎麼樣,你這次沒得罪了人家吧?”
“沒有。”
劉忠國有些神情自得的拍了拍胸脯:“鹿爺和我交談甚歡!”
“讓我先下來安排兄弟們,鹿爺請我們喫頓好的,飯後再慢慢聊!”
“欸?”
疤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鹿爺竟然幹了?第一次見面,鹿爺就用酒水招待你了嗎?”
“哦,那到沒有,以茶代酒,剛燒開的還熱乎着呢。”
“嚇我一跳。”
疤臉長吁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我就說麼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就喝酒,我聽說那些大人物第一次接待人,都是要喝茶的。”
“等等...”
他突然僵在原地,腦海出浮現一個難以置信的可能,忍不住顫聲的望向自家老大:“你剛纔說鹿爺和你幹了?”
“是啊。”
劉忠國笑呵呵的站在李氏酒樓門口,看見不遠處的耗子望來,立馬恢復了嚴肅的神情,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示意道,隨後才嘶啞道。
“鹿爺很給我面子的。”
“二話不說就幹了。”
“這是什麼?這就是器重啊!”
“跟着這種人賣命那才叫舒服,像咱們以前那也太憋屈了,而且鹿爺剛纔還許諾我將軍呢。”
“...”
疤臉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站在原地許久後,才偏頭望向一旁的掛在半空的太陽,神情恍惚的呢喃道。
“太陽猶未落,頭顱已搬家。”
“欸?”
劉忠國詫異的掃了眼疤臉:“這啥意思,你什麼時候也能說出這麼有禪意的話了?”
“意思就是太陽還沒落山,我們的腦袋可能就要落地了。”
疤臉面無表情的低聲道:“老大,如果有下輩子,我絕對不跟你了。”
“跟着你太鬧心了。”
“上次去拜山頭去給人家送花圈,我就覺得老大你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這次好不容易一切都弄好了,你又和鹿爺乾了杯茶。”
“那茶可是剛燒開的啊!”
“你不知道鹿爺是個凡人嗎?”
“一個凡人,喝了杯滾燙的茶,老大你用你那豬腦子想想會發生什麼?”
“累了。”
疤臉徹底雙目無神,一屁股坐在一旁臺階上,神情恍惚的疲憊道:“真的累了。”
“這些日子裏,老大你哪次拜山頭,我沒跟着你去。”
“上次來八里縣也是我帶來的。”
“說句不該說的,我在外面從爲掉過老大你的面子,絕不會讓人覺得老大你人不行。”
“好不容易一切都跑通了。”
“鹿爺也很賞識你,結果你來了這麼一出,你覺得這次山頭還能拜好嗎?”
“拎着佛祖腦袋拜菩薩,神仙也得皺下眉啊。”
“這...”
劉忠國此時也是猛地反應過來,整個人原地跳起,滿臉焦急的不斷來回踱步:“這可如何是好!”
“我這豬腦子,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啊!!!”
“進包廂之前,我還專門在內心告訴了自己好幾遍,千萬別拜錯人了!”
“人是沒拜錯!”
“但好像更嚴重了,疤臉,你說現在咋辦?”
“真的假的?”
躲在一旁偷聽的裘一死,忍不住從牆角探出腦袋來,滄桑的面容上寫滿了好奇兩個字。
“你們真的在拜山頭的時候,送過花圈?”
“能細講下不,我挺想了解下你們當時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