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搖了搖頭沒再講話,按理來說修仙都是爲了求長生,無論是所謂魔修還是仙修,修到最後大家圖的還是所謂長生。
只不過魔修能修到正果的寥寥無幾。
大部分魔修都死在了半路上,並在半路上把那些想求長生的仙修全都弄死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大家對魔修的印象,都是屬於那種是不但不求長生,還要把那些求長生的全都弄死。
這話說的也沒毛病。
“嗯。”
陳鹿點了點頭沒多講話,他也沒打算真的讓這位留下。
...
張奎帶着陳鹿等人不被任何人察覺的來到了八里縣。
見到了酒樓後院那個老乞丐的衣冠冢。
沒多說什麼。
跪下磕了兩個響頭。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
張奎用自身魔氣煉化了火絨果,將火絨果的藥性全都注入進陳鹿體內,經過十數天的培養,漸漸的陳鹿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雖然動作有點一瘸一跛的,還不如坐在輪椅上速度快,但終究還是可以用雙腳行走。
自己的雙腳。
靠自己行走。
又過了半個月。
張奎沒有讓陳鹿跟着他修魔道,自從他拒絕了陳鹿提出的義父之請後,他就沒再提這一茬,而陳鹿也沒提這一茬。
雙方很默契的沒有對這一點有過多糾紛。
但張奎還是給陳鹿留下了一卷功法,一卷仙修的養氣功法。
黃級極品的,仙神遊法。
乃是一位上古前輩專門爲無靈根修士所研發的修行功法,修行速度當然比不上單靈根的修行速度,但只要有無盡靈石作爲補給,修行速度勉強可以堪堪比上雙靈根修士。
這門功法的唯一奧妙,就是可以大大提高你的靈石轉化率。
通俗來講,能讓你的靈石花的更值。
你每吸收一枚靈石,可以汲取更多的靈氣,減少靈石在空氣中的損耗率。
當然,哪怕如此也依舊比不上單靈根修士。
但至少可以減少一些彼此的差距。
陳鹿很喜歡這門功法。
適合他。
在張奎手把手指引的修行下,短短半個月內,陳鹿的修爲就來到了煉氣期一層。
可以說——
算是正式踏上修仙之旅了。
當然,也還是凡人就是了。
在這個世界上,就連莊稼漢都有個煉氣期三四層的修爲,一個煉氣期一層的修爲說句不好聽的,甚至有可能打不過光着屁股胡亂搗亂的頑童。
誰知道那些頑童是什麼修爲,要知道有些人可是在孃胎裏都修行的。
在修仙界那些人眼裏,未成築基皆爲螻蟻,也是凡人。
但在陳鹿眼裏,這已經是很大一步了。
感受着體內前所未有的力量,陳鹿嘴角久違上揚,沒有講話。
這期間,張奎也看了侍女小秋的雙眼。
最後給出的結論竟然是無法醫治。
以元嬰期修士的修爲,靈識入體,竟然看不出小秋這雙眼睛是什麼問題,感覺有些奇怪,不像是什麼眼疾,反而更像是封印。
...
“晚輩在此恭送前輩。”
陳鹿站在原地,身子挺拔雙手抱拳望向面前這個老者的背影。
張奎沉默了一會兒後,沒有回頭而是站在原地開口道:“原本我是想帶走老先生的眼睛,好讓他親眼看着我日後會有一番什麼成就,想必他也會在九泉之下感到一絲欣慰。”
“只是沒想到他只留下一座衣冠冢。”
“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這一個月內,我幫你了不少,但按理來講恩情遠遠沒有還完。”
“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這是一枚令牌,當你將靈氣輸入進去時,我無論身在何方都能感知到,會第一時間前來救你。”
“算是救你一命。”
“但...如果我恰好失去記憶在一轉中,是無法收到該傳音的。”
“如果你死了也不要怨我,這是你命不夠硬。”
“扛不住,該死。”
“晚輩謝過前輩。”
陳鹿收下令牌,面色嚴肅的低頭輕聲道。
“嗯。”
張奎輕點了下頭,站在原地沉默着沒有講話,許久之後纔開口道:“本想臨走時囑咐帶你什麼,但又許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分離場景了,一時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平日裏我經歷分離,都是屬於陰陽相隔的,只需要將對方眼珠子挖下來就好了。”
“這還是第一次和活人分離。”
“也沒有什麼能囑咐你的,唯一能囑咐你的一句便是多注意下你那個侍女。”
“她的雙眼我看不懂。”
“如果是別的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封印的話...”
張奎停頓了一下,轉身望向陳鹿眼睛眯起冷聲道:“你知道什麼級別的人才配用封印嗎?”
“我張奎可以毫不自誇的說一句,吾乃大周第一魔修!”
“但無人會封印我!”
“更無人有封印我的想法!”
“因爲能被殺死的存在,根本沒必要封印!”
“能被佈下封印禁制的,只有一種存在——”
“那就是這個人極其恐怖,極其嗜血,視天下蒼生爲土雞瓦狗,實力強大且毫無人性!”
“但又無人能將其殺死!”
“又無人有任何辦法!”
“最後只能以無數大能之性命爲引,將其封印起來,以免禍亂蒼生!”
“如果小秋那雙眼真的是被封印起來的話。”
張奎從陳鹿身上收回了視線,偏頭遠眺天邊,站在夜色中身上散發着一種悲涼和孤寂,半晌後才輕聲道。
“那就祈禱不要讓那封印被解開吧。”
“屆時,第一個死的,會是你。”
“不是其他人。”
“不用幻想着接觸封印後能爲你做事兒,一個能被封印的人,就意味着任何人沒有辦法驅使他做事,沒人能約束的了他,所以纔會被封印。”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種可能性很小,一個會被封印的人物,是不會出現在你身邊的,根本沒有這種機會。”
“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你自己做決斷。”
“爲師...本座走了。”
話音落下。
張奎的身子便如同香燭繚煙一般,緩緩隨風逝去,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眼前便再無此人。
陳鹿站在原地沒有講話,只是一直低着頭看向自己的雙腿。
許久之後。
才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