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鹿爺身後的劉忠國幽幽道:“下次說這種事兒要不要揹着我點?至少別當面講?”
“背後講人壞話,那是小人。”
大彪偏頭望向劉忠國搖頭道:“我大彪,不是小人。”
“嗯,謝謝你的坦誠。”
陳鹿單手拄着手杖走在最前方,嘴角微微上揚,平穩一步一步的走着沒有搭理大彪的胡言亂語。
很舒服。
這種走路的感覺很舒服。
這種可以完全掌控自己雙腿的感覺,讓他如迎春風一般舒適。
街道上行人很多。
無數行人或交談,或駐足在某商販攤子面前,或大步走進某間店鋪,到處都是商販的吆喝聲聽起來極爲熱鬧。
路上經常有馬車來回奔踏而過。
準確的說,應該是獸車。
除了馬車之外還有各種以妖獸爲驅動的車輛。
頭頂還能時不時看到靈舟飛過。
或較爲小巧的單人靈舟,或極其龐大的商會靈舟。
整座城池看起來比八里縣要熱鬧多了。
陳鹿沒有和大彪等人交談,也沒有駐足在某個商販的攤子面前,只是這樣安靜的走着,速度雖不快,但卻極其平穩。
就這樣。
一行人從日出走到了黃昏。
次日天微矇矇亮,陳鹿再次帶上劉忠國一行人,開始了新的一天步行之旅。
直直落日。
依次循環,連續走了七天。
這七天內,陳鹿等人什麼都沒幹,只做了一件事情。
就是天亮出門用腳丈量西北郡的土地,天黑回家。
這七天時間,他們幾乎走完了十分之一西北郡。
沒辦法,如果是坐馬車的話倒是速度會快上不少,但問題是陳鹿只用腳,光靠雙腳,自然走不了多遠。
第八日。
天剛矇矇亮。
大彪已經習慣性的洗漱完畢,站在鹿爺的屋子門口,看見鹿爺出來後急忙迎了上去:“鹿爺都準備好了,出發吧。”
“今日就不去了。”
陳鹿搖了搖頭,徑直走到院落內的一間石桌上,坐在石凳上,並出聲示意小秋去泡壺熱茶來,才擡頭望向院內幾人:“這七天時間內,大家在西北郡內看出什麼了嗎?”
“隨便聊聊,看見什麼就說什麼。”
“額...”
大彪掃了眼身後劉忠國等人,默默的閉上了嘴巴,開始自己的沉默大法。
他有一招,可解世間所有難題。
那就是沉默。
只要他沉默不語,就沒人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
就和學院考試一般,你想給我判錯?我都不回答,你怎麼給我判錯?
“我先說吧。”
劉忠國倒是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面色認真的望向鹿爺率先開口道:“西北郡民風彪悍,這幾日我們在路上已經見過數起因口角產生的打鬥。”
“衙門並沒有趕到。”
“並且雙方打鬥完畢後也自行散去,並沒有進行糾纏。”
“這說明衙門已經對西北郡內的這種打鬥習以爲常了,甚至都懶得出面,而路人駐足觀望的也不多,這足以說明這種打鬥在西北郡內很是常見。”
“然後我們可以派出100兄弟,在我們的醫館門口每天故意滋事,傷到之後就只能到我們醫館門口治療了。”
“嗯。”
陳鹿輕點了下頭,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給自己滿上了一盞茶。
“我覺得可以發展一家暗殺勢力。”
耗子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城中每天如此多打鬥,因此結下恩怨的肯定不在少數,如果遇到打不過的,可以找到我們買兇殺人,應該生意會不錯。”
“嗯,其他人呢。”
小狗子面色認真的開口道:“西北郡內每日清晨都有昨天夜裏外出的獵人或草夫歸來,這些人歸來後往往會在早點鋪子裏,喝點早酒解解乏,然後各自回家睡去。”
“根據我這幾日的觀察,西北郡清晨並無紅樓營業開門。”
“我們可以開一棟紅樓,專門在清晨營業,讓這些人歸來後可以在我們紅樓喝點早酒。”
“畢竟在紅樓喝早酒,氣氛想必肯定要比早點鋪子要好的。”
“嗯,這個有點意思,觀察挺細微的。”
陳鹿再次點了點頭,隨後才擡頭望向一旁的飛羽:“你呢?”
“我?”
一直站在一旁的飛羽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後才皺眉陷入沉思沒有講話。
這七日。
陳鹿出門一直帶着他,他也沒問,也就跟上了。
但現在陳鹿突然開口問他,明顯是在考他,萬一他給出的答案有失水準,那丟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人,可是連帶整個金明國和父王都被陳鹿看輕了。
半晌後。
“西北郡的特色小喫味道很不錯。”
飛羽面色平靜的給出了一個答案。
這是父王教的。
但凡遇到一個沒辦法完美回答的答案,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出一個毫不相關的答案。
陳鹿搖頭輕笑了一下沒有講話,隨後才伸手示意幾人落座,並給幾位各自倒了一盞茶:“今日問你們這些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淪爲只知道執行的下屬。”
“我對幾位的預期,是希望幾位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而要想獨當一面,最重要的能力便是思考,能不能思考出正確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自己的腦子時刻轉起來。”
“西北郡有很多丹藥鋪子。”
“比如我們這幾天看到的「青光丹藥鋪」,乃「青光宗」旗下的產業,只售青光宗所煉製的丹藥。”
“又比如「北溪丹藥鋪」,乃「北溪宗」旗下的產業,也是隻出售北溪宗所煉製的丹藥。”
“這種丹藥鋪很多,都是一些煉丹宗門其他的產業,負責爲自己的宗門斂財。”
“但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些丹藥鋪除了一些大衆丹藥之外,其他一些祕方丹藥只會在自己宗門旗下的丹藥鋪出售。”
“比如「青光宗」的「抹青丹」,這種丹藥會讓煉氣大圓滿修士在築基時,有一定的機率讓靈臺多出一某流光,會顯著提高靈臺的堅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