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艄的沈枝意還在閉目養神,前面的張起靈一言不發,就剩他們幾個還在邊划船邊說話。

    這時,坐在船頭的張起靈突然一擺手,示意不要再說話,指了指前面,入目的是閃着綠色磷光的洞穴深處。

    吳三省嘆了口氣,良久,還是說出了那句話:“積屍地到了。”

    船停了下來,幾人都明白這是水洞裏面最兇險的一段,如果沒做好準備,實在不應該貿然進去。

    吳三省看了看手錶,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這屍洞,進去就走不出來,淘了這麼久的沙子,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還真有點緊張!”

    身後一直眯着眼睛的沈枝意睜開雙眼,一點一點挪到前面。

    經過大奎的身邊的時候,趁着他不注意,一手刀下去,把人拍暈了。

    “這是做什麼?”幾個人的目光全部投放到沈枝意的身上,最後還是吳邪耐不住心,問了出來。

    “他膽子太小了,一會兒進去要是真因爲他出什麼事,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說罷,轉頭看着吳邪的眼睛,眉心微微一動:“敢不敢打賭,就算我沒拍暈他,一會兒進去,他也能被嚇暈過去。”

    吳邪可不敢跟她賭,畢竟,這一路大奎的膽量他都是看在眼裏的,對於沈枝意的話,吳邪壓根不會反駁,因爲他也覺得大奎會被嚇暈過去。

    看着沈枝意滿是戲謔的眼神,少年別過了頭,什麼都沒再說,畢竟,她說的都有道理。

    而且,他還十分的肯定,如果不是自己膽子沒那麼小,現在在大奎旁邊還得躺着一個人。

    “進去吧,”沈枝意坐到船的最前面,原本背在背上的長刀,已經被緊緊的握在手裏了。

    潘子倒吸了口冷氣:“這麼快的嗎?”

    “淘沙不怕鬼,怕鬼不淘沙。”女人猛的轉過身,朝着潘子一笑:“卡既然幹了這一行,不遇到些古怪事情纔會顯得沒意思。”

    吳三省和吳邪一手拿着軍刀一手用摺疊鏟撐船,潘子和張起靈手中也一人拿了一杆槍。

    船慢慢向那發着綠光的積屍地划過去。

    原本狹窄的洞穴逐漸大了起來,距離綠光也越來越近。

    徹底到了綠光這一帶,整個洞穴都豁然開朗,變成了一個十分巨大的巖洞,河水兩邊的灘塗上,全都是綠幽幽的腐爛的屍體,已經到了分辨不出是人還是動物的地步。

    “你們看。”吳邪眼尖,手指向了旁邊的山壁。

    赫然是一隻冒着綠光的水晶棺材,鑲嵌在幾乎垂直的洞壁的半空中,裏面似乎躺着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屍。

    “那邊也有。”潘子指了指那邊,幾人看過去,果然,在另一邊同樣的位置上,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不同的是,這一具棺材。

    是空的!

    看到此景,吳三省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具屍體到哪裏去了?”

    “大家都注意點,看到有動的東西,什麼都不用問,直接給一槍。”吳三省一邊說着,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

    這時候,河的方向一轉,繞過一個屍骨堆,發現一個穿着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對着幾人,黑色的長髮,已經過腰線到了大腿處。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原來是剛纔被沈枝意敲暈的大奎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看到面前的場景,哇的一聲,被嚇暈過去了。

    “手下輕了。”沈枝意訕訕說道。

    原本還以爲能過出山洞呢,沒想到這大奎體質還不錯,這麼快就醒了。

    吳三省擡手用衣袖擦擦腦門上的汗:“潘子,快,把包裏的黑驢蹄子拿過來!這是個千年大糉子啊,記得一定要拿那隻1923年的,新的怕她不收。”

    跟自己侄子交代了兩句後事,吳三省作勢就要起來戰鬥,被沈枝意拉下了。

    “歇歇吧,這不是殭屍,別說1923年的蹄子,你就是把1239年的掏出來都不會管用。”

    沈枝意說着,原本手中握着的長刀已經被她放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小刀,這把刀要比之前那把看起來鋒利很多。

    刀尖劃破她的左手指尖,確定粘夠了足夠的血才用力一甩,直直的插進了那個女屍的腦袋正中央。

    一直在旁邊的悶不做聲的張起靈也同樣劃破了自己的手心,補了一刀。

    “快走,千萬不要回頭看。”

    吳邪隱隱約約聽到一句謝謝,好像是沈枝意對着張起靈說的,不過仔細想想應該是自己幻聽了,也沒在意。

    其實他沒幻聽,沈枝意的確對着他說了一句謝謝。

    她曾經全身換過血,和一個張家人,那個人就是張起靈。

    當年她舊病復發時,被張啓山抓起來做了一場實驗,後來是吳老狗放走了她,雖然當時他說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前,放走她是應該的,但她還是應諾了一個人情。

    也纔有了現在的事。

    張起靈早就不記得了,但沈枝意記得,也不會忘。

    哪怕她體內流着麒麟血,但遠沒有張起靈身上的純正,壓制不了那女屍多長時間,但若是快點划船,也是能逃出去呢,剛剛張起靈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怕會出意外,纔會出手。

    吳三省和潘子兩個人拼了老命的划着船,終於在前面看到了一個和進來時很像的洞口。

    漸漸的驅使出盜洞,已經回到船尾休息的沈枝意這時注意到吳邪的腦袋不知何時朝下面了,眼神正盯着河面,頭開始輕微幅度的向後面轉。

    沒辦法,沈枝意只能手起刀落,在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子。

    出了洞口,幾人都送了一口氣,張起靈也因爲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船順着水流一路往前面飄着。

    “怎麼還沒醒呢?”吳三省看着還暈着的大侄子,來了一句突然的關心。

    “手重了。”其實沈枝意是故意的,剛纔要不是她看見,吳邪要是真的回了頭,他們這一船人都不能活着出來,全部都在栽在哪裏。

    爲了讓他長記性,不要那麼好奇心,她故意下了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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