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陳皮的盤口。

    門外站着的夥計老遠就看見張起靈回來了,身邊還帶着一個女人,眼裏閃過一絲八卦,立刻湊到了旁邊的另一個夥計身邊。

    “你瞧,小哥帶着一個女人回來的。”

    阿泰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立刻瞪大了眼睛。

    “這姑奶奶怎麼來了。”

    “姑奶奶?你說小哥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你姑奶奶?你這輩分夠小的。”最先發現人影的夥計完全沒聽明白阿泰話裏的意思,還單純的以爲是阿泰的輩分太小。

    “小哥不會是你姑爺爺吧?”夥計目瞪口呆的看着阿泰,死死的盯着他的嘴巴,妄圖能得到一個答案。

    但阿泰已經連滾帶爬的朝着盤口總廳裏面跑去了。

    “四……四阿公,沈小姐也跟着……跟着小哥一塊過來了。”

    結結巴巴半天,陳皮才聽清楚阿泰說的是什麼。

    “來就來了,你慌什麼,她還能吃了你?”看着一臉恐慌的阿泰,陳皮在心裏直罵沒出息,拿起桌子上的手槍,打在了阿泰的小腿上。

    “下次再這麼沒出息,自己把自己了結了。”

    “是。”

    他一向心狠手辣慣了,手底下也都是亡命之徒。

    要是每個人都跟阿泰一樣,人還沒看到就嚇得要屁滾尿流的,他這盤口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看着還跪在原地的阿泰,陳皮看着就心煩:“還不快滾!”

    “我說陳皮,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啊。”

    話剛落下,沈枝意剛好走進來,看着半條腿跪在地上還流着血的阿泰,瞬間就明白了。

    走到阿泰身邊,臉上滿是笑意:“原來是我們小阿泰啊,怎麼回事啊,給我講講?”

    阿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讓他講什麼?

    講看見你過來,我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四阿公生氣給了我一槍?

    聽着就丟人。

    誰料到,上一秒還雲淡風輕的沈枝意,下一秒就變了張臉,蹲下身捏着阿泰的下巴,冷冰冰的問道:“我來了,你很不高興嗎,嗯?”

    阿泰嚥了咽口水,沉默了良久,才笑着開口:“怎麼會呢,沈小姐,您來了,我心裏都樂開花了。”

    “滾!”

    滿臉的阿諛奉承,沈枝意看着就噁心。

    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拿起紙巾仔細的擦了把手。

    “還記着呢?”陳皮離開主座,端着一壺茶走到了沈枝意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親手給女人倒了一杯,用手推過去。

    沈枝意擡眼看着陳皮的眼睛良久,像是在問:“你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但最後還是給面子的抿了一口。

    難喝的要死,一看就是陳皮自己泡的,手藝真差。

    沈枝意在心裏狠狠地吐槽一番,放下茶杯,再沒碰一口:“你知道的,我這人記仇。”

    ——

    當年,張起靈失憶,流落到了越南,機緣巧合之下,又被陳皮撿回了盤口,因爲不愛說話,好多人都以爲是個啞巴,但因爲得陳皮看中,引到旁人看不慣,經常在背後說些壞話。

    其中一次,就被沈枝意聽到了,帶頭說話的便是阿泰,沈枝意聽的很清楚。

    他罵張起靈是個啞巴,甚至說沒準還是個聾子,說張起靈爹媽嫌棄他有缺陷,所以把人丟了,纔會被陳皮撿回來。

    當時,念在陳皮的面子上,沈枝意沒殺他。

    只是在阿泰臉上劃了一刀,腹部捅了兩刀,挑破了手筋後又將人打了一頓,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送進了醫院,沒想到這傢伙命大,活了過來。

    隨後變成了看大門的。

    陳皮看着那杯只喝了一口的茶,沉思了很久,最後還是讓人拿來了白水,放到沈枝意的面前:“你當年還是下手輕了。”

    下手輕了?

    沈枝意當年只給留了一口氣,再重一點,就是死,也是陳皮話裏的意思。

    “這可是你說的,我一會就把人給殺了。”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張起靈已經不是陳皮的手下,只是在這裏住着,哪怕當時阿泰也付出了代價,但如果有人問沈枝意想不想殺了阿泰,答案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想!

    “隨便你。”

    兩人認識多年,雖然總是罵對方,但情意還是有的,陳皮還不至於爲了一個不足掛齒的夥計傷了沈枝意。

    他當年還以爲沈枝意是故意留的一條命,事後怕她生氣,就沒在動手。

    要不然,阿泰的墳頭草都有兩米高了。

    “說吧,這次回來什麼事?”

    “我要回趟祖宅,你要一起嗎?”沈枝意老家便是長沙的,後來發生變故,一個人去了北京,只有逢年過節纔會回來。

    “又去祭拜那小子?還沒忘呢?”

    陳皮這纔想起來,今天是二月八,明日九號,是哪位的生日了。

    “心裏總歸是記着的。”

    其實,沈枝意心裏已經釋懷了,事情已經過去太久,物是人非,早就沒什麼可懷念的,現在,也不過是一種習慣了。

    “明日我陪你走一趟。”

    陳皮心裏十分清楚,那位故人在沈枝意心裏的位置,只是她比自己更理智,看的開,沒讓其成爲執念。

    “行,明早我來找你,我的房間還在吧?”

    “老地方,一直有人打掃。”

    沈枝意起身離開,不做太多留戀。

    陳皮在後面看着離開的身影,露出了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

    他沒告訴沈枝意,黑瞎子搬到她房間旁邊了。算算時間,人也該回來了,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沈枝意剛踏進院子,就瞧見黑瞎子一身黑的躺在一把椅子上,還給腳墊了一張凳子,翹着二郎腿,好不悠閒。

    “你怎麼在這兒?”

    沈枝意瞬間額頭冒黑線,就因爲頭一次見面,黑瞎子對着沈枝意吹口哨叫了聲美女,被沈枝意踹了一腳之後,整纏了沈枝意兩個月,後來纔有所收斂。

    但只要聽到沈枝意回來或是怎麼着,哪怕沈枝意故意躲着,這傢伙也跟長了狗鼻子一樣,能把人找到。

    “我的屋子在這裏,我當然也在這裏了。”

    哪怕他戴着墨鏡,但沈枝意還是覺得能看到他墨鏡下那雙帶着陰謀得逞而犯賤的眼神。

    “隨你。”

    (沒有白月光的存在,男女之間不只有愛情,所以不用擔心,後面會揭曉沈枝意爲什麼在意他。

    今天只有一章,因爲明天要掃房,媽媽讓我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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