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墓主人有這種癖好,倘若不是,也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用來放置一些隱祕的陪葬品。
這點不奇怪,甚至很常見,在自己墓室裏設置暗室的人比比皆是,但那些暗室通常都設計的很隱蔽,眼前這個就只放了一面鏡子做遮掩,未免太過簡陋。
第二種就是跟風水有關。
“吳邪,你怎麼看?”
鏡子在風水裏是很重要的道具,但放在這裏究竟有什麼用途,沈枝意也說不準,這是小風水,對於這一塊的知識,沈枝意並不精通,她精通的是大風水。
“一般來說,在一個房間裏開一扇門,在風水上是“通”的表現,意思是說要把什麼東西引進來或者給放出去。”
“小風水講究的是改,是通過一定的手段,把小範圍裏不好的改爲好的……”
吳邪說了一通,沈枝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裏決定回去之後要惡補知識。
沈枝意順着鏡子的對角線開始仔細查看其他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別的提示。
整個墓室跟張起靈形容的一模一樣,還維持着二十年前的樣子,胖子心心念唸的夜明珠也還在四個方位照亮着。
中心的天宮模型隱匿在夜明珠照不到的黑暗裏,需要打着手電才能看清局部,沈枝意簡單掃了幾圈後,目光被牆面上的畫吸引。
四幅畫的內容,張起靈之前都講過,只是光靠聽,腦海裏的畫面太模糊了,現在真切的看到,發現這四幅畫都非常的寫實。
吳邪也走過來,兩人並排站着,手電的光聚攏在一起,映照在畫上。
很快,兩人就發現了一些張起靈沒說到的東西。
“這是長白山的北坡?”吳邪並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他只去過長白山一次,之所以能認出來,還是因爲長白山的幾座主峯都很有特點。
“就是北坡。”
沈枝意肯定的點點頭,她曾在長白山生活了長達五年之久,絕對不可能認錯。
而第二幅畫裏,送葬的隊伍穿的都是元代的服飾,也就意味着,畫中的那口棺材中,埋葬的應該是一個地位顯赫的元朝權貴。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已經得出了結論。
十有八九,她們兩個人的結論還是相同的,沈枝意看出吳邪懶得說,但她也懶得說。
最後實在受不了吳邪那雙眼睛盯着她看,沈枝意悶聲說道:
“看來這雲頂天宮的修建時間,應該就是元末明初朝代交替的時候,在那樣的亂世中還有能力建造一座規模宏大的陵墓,看來這個墓主人的身份不簡單啊。”
“枝枝,你快看。”吳邪挪動手電,把光給了送葬的隊伍。
“怎麼了?”
“所有送葬的隊伍都是女人!”
沈枝意掃了一眼,發現還真跟吳邪說的一樣。
她們之前的目光一開始都在服飾上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送葬的人,沒有一個是男子,全部都是女人。
蒙古族的墓葬儀式,沈枝意跟吳邪對於細節都不太清楚,可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簡直是聞所未聞。
兩人心裏各懷鬼胎,沈枝意打算日後抽空回去一趟,憑藉着這些線索,是絕對有可能找到這座宮殿的位置的。
而吳邪心裏也清楚,只要在當地找一個熟悉地形的山民當嚮導,肯定能找到,就是過程會十分艱難。
這座宮殿現在埋葬在已經堆積了幾百年的雪層下面,凍土長年有雪滋潤着,十分鬆軟,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雪崩,到時候就要長眠在雪層裏了。
“走吧,再看看別的地方。”沈枝意拍了拍吳邪的肩膀。
兩人默契的都沒告訴對方自己的心中所想,殊不知,她們兩個想的一樣。
轉悠了一圈,沈枝意跟吳邪分頭檢查了其他的鏡子跟牆壁,都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目光再次重疊,匯聚在那個洞口。
張起靈仍在洞口前面看着,眼眸裏是少見的猶豫,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事情。
見兩人走過來,突然開口對吳邪說道:“我可能還得進去一趟。”
“不行!”
聽見張起靈還要進去,沈枝意跟吳邪都不同意。
“你再進去不就是找死嗎?倘若你再失去二十年記憶,這一切就都沒意義了。”
吳邪拉住張起靈的手,生怕他直接衝了進去。
張起靈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示意他不會貿然進去,不用這樣拽着他,吳邪再三確認,才放心的鬆開。
“我跟你們不一樣,這裏的事,對於你們來講就只是一段離奇的經歷,可對於我,是一個巨大的心結。就算我都記得這些,如果不解開,這輩子也不會好過。”
“我跟你一起進去。”
聽張起靈說完,沈枝意瞬間倒戈,同意了小哥進去。
這些年,沈枝意從來沒有放棄調查張起靈,可似乎有人在特意的阻止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
沈枝意總是一知半解,知道的少,不知道的多。
她知道張起靈患有失魂症,受到刺激就會發作,二十年前在海底墓就是如此,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找了二十年,距離解開自己身上的祕密就差一步。
不解開,哪怕平安的活着,張起靈也不會活的安穩。
倒不如再去試一次,解開心結,了了他的願。
“我不同意。”
吳邪看沈枝意倒戈,心裏急起來,忙說不行。
其實,吳邪也不是不理解張起靈,心病難醫,這個道理他懂。
只是他們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再節外生枝了,趕緊出去纔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不然就算到時候知道了全世界的祕密又能怎麼樣。
氧氣耗盡,他們都會窒息而死,到時候,這些祕密也會馬上失去它的價值。
吳邪把他的顧慮一說,小哥也表現的有些矛盾。
沈枝意看向張起靈,等他做決定,他要是想去,她肯定是會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