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模樣同陳教授有八分相似,扎着馬尾辮眉頭緊皺,離開顯微鏡,摘下護目鏡:“四叔,你這個血液是從哪裏採集的樣本?”
陳老四一愣,轉而一臉輕鬆:“就是有次考古回來後發現衣服上沾了血液,又不記得是誰碰到了我,所以就把那一塊衣服剪了把樣本保留了下來,怎麼了嗎?”
女子搖搖頭:“沒有,就是感覺很奇怪。”
“哦?哪裏奇怪?”陳老四走到一邊的桌子邊,坐在凳子上。
女子走過來,拿起一支筆,在一個本子上寫了什麼,之後把本子攤開放在陳老四面前,聲音平穩:“標本中,血液細胞的更替可以看出來這不是新鮮血液。但是很奇怪,加了點蒸餾水,居然還可以看見少許細胞仍然很活躍。”
陳老四看着筆記裏面的記錄,有些驚訝:“哦?你還研究出它有避毒的特性?”
女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那是我不小心。四叔剛把樣本拿來的時候,我當時在研究別的東西,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微毒物質,雖然對於人類沒有危害,但是傳染性還是比較強的,尤其是對於細胞類樣本。”
陳老四笑了笑:“能有這樣的發展,其實也在我意料之中,你幹得不錯,小錦。”
這個女子叫陳錦,雖然無緣接觸考古,但是在生物研究上卻特別有天分。
早年在父母的影響之下本來也是想要做考古的,但很不幸的是,陳錦的父母在一次考古之中喪命,這是後來聽他們的同事說的。
從那以後,陳錦再也沒有接觸,甚至是很抗拒考古。
但是很湊巧,她的文化水平特別高,而且人也聰明,對於生物研究特別有天分,後來直接就被生物研究學院收了,之後直接就來到了生物研究所工作,當然,成就也是很多就是了。
陳錦笑了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特別可愛:“四叔,你很早就有這樣的推測,還是說,你根本就知道這是誰的血液,你只是想要其中的情報。”
看到陳老四突然犀利的目光,陳錦心裏一怵,隨即調整好自己,又戴上了眼鏡走回顯微鏡邊上:“四叔,雖然你研究這個我不會說什麼,但是,這個樣本是個很特別的東西。雖然血液活性很高,但是血型卻不屬於目前所有的血庫資料,也就是說……”
陳老四眉心一緊,接過話:“也就是說,除了血液的擁有者,這樣的血液屬於不可再生資源?”
陳錦調配一種特殊試劑,然後滴在了載玻片將那些細胞染了色,然後用別的試劑混合,纔將不能檢查出任何信息的載玻片扔進化學用品垃圾桶裏。
陳錦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傑作,這纔開口:“沒錯,就和四叔說的一樣。”
看着陳錦轉過身看向自己,陳老四大笑一聲:“哈哈哈,行吧,我知道了。”
陳錦太瞭解她的四叔了,故開口:“四叔,您準備怎麼做?”
陳錦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陳老四又說:“我和白雲救援隊的副隊長最近聯繫上了,如果可能,他應該也可以幫我們。只不過……”
後面的話已經隨着陳老四的遠去變得聽不清,整個研究室裏面就剩陳錦一個人。
陳錦的頭顱微微低垂,過了許久才又擡起頭來,朝着緊閉的研究室門看去,緩緩開口:“其實,我對這一個研究,也是頗感興趣呢,四叔,希望你可以成功,也希望,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吧。”
白雲救援隊和治安隊告了別,分別乘坐自己的車子啓程。
車上,陸放看着副駕駛的許燦,欲言又止。
許燦有所感知,輕笑:“陸隊,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吧,不要憋壞了。”
這樣一句話,好像顯得許燦特別大度,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狀態,不過,陸放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做了好一陣心理鬥爭,陸放嘆了口氣,手也穩穩的把着方向盤:“阿燦,那我就直說了。”
許燦點頭:“嗯,說吧。”
“關於李剛,你知道多少?”陸放打算先從別的角度開始詢問。
許燦揚起了一抹笑容:“哦,陸隊你說的是他啊?”
陸放瞄了他一眼,等他繼續說。
許燦將胳膊肘撐在窗戶玻璃旁,支着腮幫子,甕聲甕氣:“那傢伙的父親跟我家裏人認識,他能我們隊,其實我一點都不驚訝。他這個人,就是純粹的喜歡損人利己,我一直在想,他如果來,我們只能多做一些,防止他又搞砸一些事……”
一邊聽着許燦的喋喋不休,一邊偷偷觀察許燦的表情,陸放想,也許是時候……
許燦突然嘿嘿一笑:“陸隊,你想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吧?其實我看得出來,你還有別的問題要問我,只是找不到理由。”
陸放依舊一言不發,穩穩的開車。
“既然你不問,那我就猜一下。”許燦看了一眼駕駛位的陸放,又轉頭看向窗外,“我猜猜看哦,你是不是要問,我爲什麼後來跟李剛一起放棄了你們?”
陸放只感覺心頭一震,瞳孔猛地一縮。
看着陸放微微震驚的神情,許燦就知道他說對了,繼續開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富貴險中求……我本來沒有什麼才能,所以當我收到一個信息,讓我……那個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其實就是,爲了生活。”
陸放沉默了,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
孟七和張麒麟在蛇母的幫助下,很輕鬆的就離開了那個深藏在地下的洞穴,只是沒想到,這個出口處,通向的竟然是山崖邊上。
所處位置正是深不見底,上面應該是山路,只是此處太陡峭,沒人發現過。
廢了些時間,兩人一蛇來到了峭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