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雨和趙孟冉兩人打着哈欠起來,開始梳洗打扮的時候。
許貴已經給東院的長輩送飯回來,和老爸老媽都喫完了。
又等了一陣子,兩人才打扮好,匆匆地過來喫飯。
春雨臉色有些紅潤,不好意思地跟許貴說到,
“昨天晚上聊得高興,睡晚了!”
許貴毫不在意,樂呵呵地幫着她們盛湯、拿早點。
然後坐到春雨旁邊,問道,“桃子呢?還在睡覺?”
春雨大口喫着雞蛋餅,含糊不清地迴應到,
“嗯嗯,跟她講好了,今天跟着爺爺奶奶玩!”
兩女喫完早飯,又回房間了。
許貴忙着收拾餐桌。
等兩女再次從房間裏出來,許貴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長衣長袖的,全身包裹地嚴嚴實實。
還戴着太陽帽和墨鏡。
全副武裝的模樣,像是去探險似的。
再看看自己,汗衫短褲涼鞋,跟平時沒兩樣。
就龍山這幾百米的海拔高度,來回一趟也用不了幾個鐘頭,至於的嗎?
當然,許貴也只是在心裏,默默吐槽了兩句。
笑眯眯地揮揮手,出發吧!
坐到了三輪車上,等兩女也上來,在後鬥裏坐穩當了。
調轉車頭,悠哉悠哉地向着東邊的龍山駛去。
……
許貴的果園,其實已經算是山腳了。
順着柏油路,再往前走了幾百米。
就能看到在路的左側,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石板山路直通山裏。
許貴在路邊的大樹下,停好三輪車,把揹包背在肩上。
帶着興致高昂的兩女,沿着石板路,往山上走去。
龍山算是岱嶽的餘脈分支,山體以山石居多。
不過,因爲沒有開發山石和亂採濫伐,山上環境很好。
植被茂密,各種樹木鬱鬱蔥蔥。
偶爾還能看到有小動物在樹林裏跳躍跑動。
在山坡上,溪溝邊,不時能看到野山楂、山核桃、毛桃這類的野生果樹。
趙孟冉看到掛滿枝頭,微微泛紅的山楂果,歡呼雀躍,蹦跳着跑了過去。
伸手摘下一個山楂果兒,就往嘴裏放。
許貴急忙想出言阻止,可還沒來得及張口。
就看見,趙孟冉呸地一口,把山楂全吐了出來。
又連着吐了幾口口水,還是酸得受不了。
咧着嘴,皺着鼻頭,墨鏡下的眉眼都擠到了一塊兒。
春雨看着趙孟冉這傻叉的行爲,樂得直不起腰。
許貴長嘆了一口氣,找補道,
“這大夏天的,山楂還沒熟呢!再說就是熟了,也很酸啊!”
趙大小姐,橫了許貴一白眼,“不早說!牙都酸倒了!”
說着話,急忙捂住腮幫,口水又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許貴從包裏摸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遞了過去。
“趕緊漱漱口吧,要是倒了牙,晚上喫飯都難受!”
趙孟冉接過瓶子,看到春雨還在笑個不停。
伸手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匆忙跑到旁邊漱口去了。
浪費了大半瓶水,纔算是好受了一些。
轉身看到春雨還在咯咯地笑着。
許貴也抿嘴憋着,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恨恨地嚷到,“你們公婆倆笑夠了沒有?”
春雨捂着嘴,悶聲說到,
“孟冉姐,實在是沒想到你這麼嘴饞啊!青山楂都敢喫!”
孟冉急忙按住自己的腮幫,大聲道,
“不要再提這事,那兩個字也不要說,聽到就難受!”
說着,又吐了一口口水。
許貴轉身四下看了看,從旁邊草叢裏扒拉了一番,拔出幾棵跟禾苗類似的植物。
甩了甩根上的泥土,又打開一瓶水沖洗乾淨,遞給趙孟冉。
趙孟冉提溜着幾根草,懷疑地看了半天,“這是什麼東西,能喫?”
許貴笑道,“野蔥啊,能解酸的!”
趙孟冉半信半疑,捏着一根放進嘴裏,嚼了嚼。
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直衝鼻腔。
讓趙大小姐差點又想吐掉!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吃了起來。
一根沒喫完,趕緊腮幫上原來那種要抽搐的感覺沒有了。
也不再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了。
喫完一根又拿起一根,想要繼續。
許貴這次及時的阻止道,“別吃了,這玩意喫多了燒心!”
趙孟冉一聽,立刻把手裏的野蔥扔得遠遠的,用水又漱了漱口。
感慨到,“好辣啊!”
經過這一頓折騰,三人又繼續前行。
趙孟冉也不敢再亂喫野果子了。
三人沿着山路,緩步往山頂走着。
不時停下來欣賞一下四周的風景。
春雨兩人主要的事情就是拍照。
看到稍微有些意思的景物,就是一通自拍合拍。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個多鐘頭才爬到半山腰位置。
站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大石頭上。
春雨指着一條繞山流淌過來的小溪流問到,
“這個小溪是不是流經果園旁邊的那條?”
許貴看着如玉帶纏腰般的溪流,點點頭。
“嗯,山上就這一條大的山溪溝,以前水量比現在多很多,風景很漂亮的!”
“那這溪水從哪兒發源的呢?”
“山那邊有個泉眼,常年不斷流。水也很甜,以前村裏喝水都是從那裏打來的!”
“咱們能去看看麼?是不是像省城的趵突泉那樣的?”
“行啊,一會上山拜拜完了,你去看看就知道是啥樣的了!”
三人在石頭上歇息了一會,繼續順着越來越難走的山路,往山頂行進。
半個多小時後,三人終於爬到了山頂。
整個山頂像是一箇中間有些凹陷的大平臺。
平臺的中部,有一株十幾米高的大樹,枝葉繁茂,樹幹粗大,樹皮斑駁。
趙孟冉驚歎道,“這麼高大的樹,咱們在山下爲什麼看不到!”
許貴笑道,“大概是因爲這裏地勢有點低吧,像個小盆地!”
春雨看着大樹,問到,“這棵樹就是你的乾爸爸?”
許貴點點頭,摟了摟揹包,說到,
“走吧,到跟前去,我上完供,咱們再逛其他地方。”
來到樹下,越發覺得樹的高大。
樹葉鬱鬱蔥蔥地,樹蔭下的溫度都要比外圍涼爽一些。
許貴放下揹包,開始一樣一樣的往外拿供品。
春雨昂頭看着深綠色的卵圓形樹葉,好奇的問道,
“石頭哥,這是什麼樹啊,好像沒怎麼見過類似的啊?”
許貴一邊擺着供品,一邊迴應到,
“說不清,村裏老人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麼樹,有點像銀杏,但葉子形狀不像!
不過等過了霜降,葉子會變成金黃色的,遠遠看着,金光閃閃,跟搖錢樹似的
所以,村裏人平時都管他叫搖錢樹!”
兩女聽許貴這麼一說,更加的感興趣,攬着胳膊想象討論着搖錢樹的樣子。
許貴把供品擺好,又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裏。
也沒喊兩女,自己跪在香爐跟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嘴裏唸叨着,“親爸爸,我來看您老人家了,希望您以後繼續保佑着我!”
一陣微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許貴正準備起身,突然一個熟悉的,蒼桑悠揚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
“孩子,你終於來了!”
許貴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跪在地上,跟石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