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劉玲看她的樣子,有些無奈,“微微,你這樣子幹嘛,失戀了?”
兩人調侃習慣了。
她就是隨口一問,結果,姜黎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口胡說八道,“昂,對,我失戀了。”
劉玲頓時驚呼出聲,“臥艹,微微你不地道,竟然揹着閨蜜悄悄談戀愛!!!是誰,快說!”
姜黎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小聲點,周圍這麼多人呢!”
劉玲也覺得自己聲音太大,已經有人不住地往這邊看,於是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地看向姜黎。
“是誰,是誰?快說,之前你不是說高中不考慮戀愛的事嗎?”
姜黎無奈道,“一見鍾情,還因爲你拉住我,沒追上。你說是誰?我連人家名字叫什麼都沒問到呢。都怪你,我未來男朋友就這麼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劉玲:“......”
搞了半天,單相思,一見鍾情,還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切,還以爲有大瓜呢。
姜黎現在知道祁慕川在這所學校,那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所以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回李清微的家。
可是她現在完全沒有原主記憶,怎麼回家都不知道。
幸運地是劉玲和她住在隔壁小區,所以兩人一起坐公交回了家。
到了小區門口,姜黎又以自己有東西想要給劉玲爲由,讓她陪自己回家一趟。這樣一來,姜黎成功不動聲色地找到了李清微的家。
看着手裏姜黎遞過來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劉玲陷入了沉默。
然後她皺眉,一臉狐疑。
“微微,你變了。”
姜黎心裏一個咯噔,不會被她發現自己不是原主了吧!
誰知下一秒劉玲投來幽怨的小眼神,嘟囔道,“你也知道我成績一般般,還送我這些題目,你怕不是想neng死我是吧?說吧,我哪裏得罪你了!”
姜黎鬆了一口氣,剛想找個藉口。
劉玲就自我分析。
“我知道了,你一定還是怪我剛纔拉住你讓你錯失未來男朋友,所以記恨我,沒關係,誰讓咱們情比金堅,我明天就去幫你打聽他的消息,保證給你最全信息!”
說着揮揮手自己走了。
姜黎:......
“那個情比金堅不是這麼用的。”
劉玲不理,假裝聽不見。
這姑娘自我攻略簡直不要太6了,她還什麼沒說呢,她就自己說服自己還替她找好了理由。
果然,少年時期的男女,總是那麼的純粹而熱烈。
李清微的父母工作很忙,經常出差,所以對於姜黎來說也算是好事。
不然面對人家的父母,自己莫名其妙佔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她還是很愧疚的。
等聯繫上008還是要問一下李清微的靈魂到底去哪了。也好給她送回來。
————
第二天一大早,可能是原主生物鐘的原因,早就清醒了。也可能是晚上的夢太過光怪陸離,也可能是被雷聲吵醒。
沒了睡意,就乾脆起牀洗漱,隨便拿了一包即食麪包咬在嘴裏就出門了。
外面偶有轟鳴雷聲滾動,閃電劃過。
暴雨下得很大。
天黑壓壓的,透不進來一絲光亮。
李清微家的房子在一個老小區,樓道昏暗,感應燈年久失修,時亮時不亮的,全憑運氣。
所以光線不好的天氣,比如今天黑雲壓城的雷雨天,走路全憑感覺摸索。
姜黎自然是不熟悉這樓道,之前習慣了明亮寬敞的豪宅別墅,突然住這樣的老破小,她其實還有些不習慣的。
一直輾轉到凌晨一兩點,才忍不住睏意,沉沉睡去。
使勁跺了一腳,感應燈還是沒亮。
沒辦法只好扶着牆慢慢走。
就在樓梯拐角處,她好像踢到了一個不明物體。
不對,準確來說,是一個活物,那是腳踢到肉體的感覺。她知道。
姜黎膽子大起來能篡位當皇帝,膽子小起來,能慫的一批。
比如現在。
腳下這個不明生物,不知道是人是狗,還是其他什麼。
比如......一具被拋棄的body?!?!
片刻間,她已經腦補廚一出雷雨天變態殺人狂拋屍的戲碼。
她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想要繞着走過去。
畢竟她還要去找祁慕川,還要完成任務,還想回家,還要復活。
所以沒有那個爛好心去管這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一堆。
就在她擡腳準備繞過去的時候,腳腕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抓住,像是一隻冰涼至極的從地獄伸出來的爪子。
大夏天的,竟然,不帶一絲溫度。
姜黎渾身的汗毛瞬間直立起來!
雞皮疙瘩也紛紛列隊站好!
喵的,這,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這麼冰,一具會動的屍體!
這是姜黎的第一反應。
然後她緩緩轉過頭,藉着窗口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慢慢蹲下身,藉着老人機那微弱的光亮去看那地上的東西。
還大着膽子伸手戳了戳。
還好,還好,是個人。
體溫還是有的,溫熱的。
活的呢!
姜黎放心了。
於是伸手去一根一根地掰開那個抓住她腳踝的手指。可是掰開又被捏緊,掰開又被捏緊。
嘗試幾次,她無奈。只得一屁股蹲坐在旁邊。
湊近了,姜黎總覺得這衣服顏色,怎麼莫名熟悉。
是藍白色。
與她身上的校服顏色一模一樣,原來是個學生。
還以爲是個醉漢呢。
看在還算有緣的份上,她就勉爲其難地幫他打個急救電話好了。
剛準備討自己的手機,走廊小窗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一閃而逝的閃電讓原本昏暗的樓道如白晝般亮了一瞬,只一瞬,姜黎就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祁慕川!
還打算去找他呢,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一出門就撿到了。
於是姜黎的聲音都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我現在就給你打120!”
“不用。”少年嗓音沙啞,輕輕吐出兩個字,就兩個字似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而力氣。
姜黎伸手一摸,他的手冰涼刺骨,可是額頭和脖頸卻燙得嚇人。
湊近仔細聞,還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姜黎皺眉,“你受傷了,要去醫院看看的。”
“不去。”
又是兩個字,聲音極輕。
姜黎無奈,只得先順着他說。
“那你先鬆手,我不跑。你自己如果還有力氣就使點勁,我先扶你起來好不好?”
少年沒吭聲,卻是慢慢鬆開了對她腳踝的桎梏。
姜黎心想,這孽緣。
第一次穿來,他攥她手腕,不撒手。
這一次,他死死攥着她的腳腕不撒手。
也不知道他這究竟是個什麼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