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兇巴巴地呵斥道,“好你個小蹄子,也不仔細着點伺候,驚擾了長公主殿下,你擔得起嗎?”
粉衣婢女立刻跪下磕頭求饒。
“求長公主殿下恕罪,求長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一邊說,一邊把頭磕在地上砰砰響。
已經有人把視線投向這邊。
姜黎今天心情不錯懶得跟一個小丫頭計較,於是只淡淡道,“領本宮去換身衣服吧,下次可得當心些。”
粉衣婢女聞言連聲道謝,立刻起身,引着姜黎往內院而去。
姜黎走着走着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臉頰也有些熱得過分。想必是喝多了。
看來果酒味道雖好,還是不能太過貪杯。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下意識地拉開了些衣領,露出精緻粉膩的鎖骨。
慕川個頭高出姜黎許多,即便站在她身後一段距離也一眼便看見。
他眼神微閃,紅着耳尖,面無表情,撇開臉看向別處。
到了一處,婢女說男子不宜入內,慕川剛好有些不自在,就被姜黎吩咐留在原地等她。
他乖巧應是。
只那粉衣婢女和翠蘿姜黎三人進了一處院落。
粉衣婢女領着人進去,翠蘿拿出隨身帶着的替換衣物,就去幫姜黎褪下輕薄的外衫。
屋內薰香瀰漫,煙霧繚繞。
剛把衣服脫下,翠蘿就被人從身後用溼布捂住了口鼻,她想掙扎,可還是漸漸失去了意識,悄無聲息地軟軟倒在地上。
姜黎的腦子有些混沌,絲毫沒有察覺異樣。只覺得今天這果酒比自己府上的更加烈些。腦袋有些昏沉,四肢也越發無力。
脫了外衫就不想再穿了,只恨不得把身上的束縛盡數褪去,吹吹涼風纔好。
她歇在軟榻上,支着腦袋,眼神迷離。
“翠蘿,我好熱,好睏,想休息會兒……”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然後便是落鎖聲。
姜黎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撐起眼皮想要站起來,又因爲無力跌回軟榻。
“翠蘿?翠蘿你在嗎?”
沒有聽到翠蘿的迴應,姜黎心裏的不安加劇。
她在心裏呼叫起了008。
[小八,我好難受,我到底怎麼了?]
[宿主,宿主,經系統檢測,你中催.情藥了,現在正在慢慢發作。]
話音剛落又急急響起。
[警告警告!宿主小心,有人要對你不軌,請宿主注意防範!請宿主注意防範!]
姜黎忍着身體的不適,從頭上取下一根銀簪攥在掌心,用盡力氣握緊。
手掌被刺破,有鮮血流出,她的大腦因爲刺痛獲得了短暫清明。
這時,屏風後緩緩走出一道藍色身影,是一個長相還算清俊的男子,與國公夫人眉眼有幾分相似。
“黎兒表妹,好久不見。”
他緩步靠近姜黎,腳步也逐漸虛晃。
他本是不願的,可是國公府已經大不如前,母親尚且在世還能得皇帝憐憫庇佑一旦母親不在,國公府將快速白洛。
爲了國公府的未來,和母親的期許,他向景雲必須做出決定。
這室內的催情香是他要求點的,不然他怕自己會一時心軟,下不去手,誤了大事。
“你是誰?”
姜黎已經從008那裏知道這人就是國公府世子向景雲,是她的好姑母讓他來的。
原本指望能破財免災,花點積分兌換藥物,誰知國公夫人鐵了心要成事。她喝了一種催情藥,又吸入一種,兩種混合,她這藥竟是無藥可解!
現在只希望慕川這個狼崽子嗅覺靈敏一點,早點發現不對勁,能趕進來救她了。
在此之前,她只能靠自己。但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反抗,只能拖延時間。
向景雲忍住自己身體洶涌的慾念,儘可能地對姜黎溫柔些。
畢竟,他和這個表妹幾乎是一起長大的,雖然這兩年生疏了,且自己目的不純,到底還是對她存了幾分憐惜。
他溫聲道,“我是景雲表哥啊,黎兒小時候還說過長大要當表哥的新娘呢,不知現在可還作數?”
姜黎撐着意識,勉強輕笑,“那都是稚子之言,表哥怎能當真了。不過阿黎還是很喜歡錶哥的,小時候闖了禍,都是表哥幫我頂罪,阿黎一直記着呢。我一哭鼻子,你就給我買糖葫蘆哄我……”
姜黎讓008給自己翻找以前的記憶,試圖喚醒向景雲僅剩不多的理智和良心。
向景雲聽着姜黎回憶童年兩人之間無憂無慮的純粹感情,心裏的不忍一時間佔據了上風,腳步頓在那裏。
眼眶有些溼潤。
“表妹,都是表哥沒用,都是我的錯,牽連到你頭上,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說着便伏在案几上失聲痛哭。
姜黎見這招有用,繼續和他絮叨起小時候兩人的經歷。
可是哭過一通後的向景雲身體的異樣難受讓他逐漸拉回了現實。
他紅着眼擡起頭看向姜黎,“對不去表妹,來不及,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表哥……只能對不起你了……”
說着,他滿臉酡紅,腳步踉蹌着向姜黎一步步逼近,“表妹,我會盡量溫柔些,你……別恨我……”
*
花園裏,在原地站如松的挺拔黑衣少年,雙手抱劍,直直望着姜黎剛纔離開的方向,眉頭緊鎖。
換個衣服需要這麼久嗎?
他有幾次都想闖進院子裏去看看,都被自己的理智強行壓了下來。
如果過度魯莽,主人定會不喜。
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出來,就算是喫多了酒,要休息片刻,翠蘿也會出來告訴他一聲。
慕川的直覺告訴他,他得做些什麼。
於是,幾步快走,遠遠地就看見那領路婢女慌慌張張鎖好院門,心虛跑遠的樣子。
他心裏一咯噔,心臟驀地緊縮,立馬揮劍劈開那鎖,闖了進去。
心裏祈禱,她千萬不要有事!
顧不得男女大防,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他直直衝進內室。
就看見一個腳步虛浮的男人試圖將手伸向姜黎。
他幾步衝上前,趁着男人不備,一腳將人踹開。
然後不等他哀嚎出聲看清他的面貌再次將人一把拎起重重撞在牆上,猛砸幾下,看着他滾落在地,滾了幾圈,男人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就在手中的劍準備割向男人的喉嚨時,姜黎軟媚如水的聲音喊到,“慕川,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