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裏面的動靜,她面上帶着威嚴焦急之色,手指攥緊帕子,心下卻是一喜。
看來,成了。
她與人羣中的二皇子似是無意地默契地對視一眼,很快便各自移開視線。
爲了防止姜黎不認賬伺機逃走,她專門帶了有頭有臉的夫人們圍住前門,還特意命壯實的僕婦去堵住後門。
“去把門打開!”
一聲令下,院門被撞開,國公夫人示意衆人稍安勿躁,自己先領了婆子進去。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也不好叫人看了笑話,還是自己先進去給他們留出收拾的時間。
國公夫人踏進門去,裏面的人依舊打得火熱,半點沒有停歇的意思。
她輕咳一聲,往內室走去。
不等她內心竊喜,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如墜冰窟,頭暈目眩。
“景雲,這女人是誰?你表妹黎兒呢?”
她這下意識地一聲驚呼不可謂不大,外面等着看熱鬧的人羣已經紛紛涌了進來。
這本也是她自己授意,爲的是讓姜黎無可抵賴。國公夫人從震驚愕然中猛然回神,這時候反應過來想要阻攔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衆人皆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只是這皇家公主和國公府的熱鬧也不是那麼好看的,也都只敢目露驚訝,竊竊私語。
國公夫人臉色忽青忽白,怒喝道。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把人分開!”
立馬有僕婦上前把難捨難分的兩人用牀單裹着扯開。
姜月身上一涼,這才驚覺自己被人圍觀。尤其是看見人羣中宋承宣一副皺眉嫌惡的樣子,心裏頓生無限絕望。
驚叫一聲,然後因爲體力透支加上驚嚇過度而暈了過去。
這場鬧劇,看在皇家的臉面,雖然衆人默契的閉口不言,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還是捅到了皇帝面前。
老皇帝震怒,但是到底是爲了保住皇家顏面,讓兩人做選擇。
要麼姜月自戕保留臉面,以病由厚葬,要麼她就只能選擇和向景雲定親,待及笄兩人即刻完婚。
姜月心如死灰,哪怕她心有萬分不甘,爲了這條小命,她也只能向皇權至上的古代社會妥協,選擇了後者。
姜黎自然是不知道姜月這個女主因爲陰差陽錯導致的意外,已經和男主越走越遠。
此刻,公主府,冰窖中。
面色酡紅,雙眸緊閉的少女披散着墨發只着紅色單薄裏衣,蹙着秀眉死死攥着少年的衣襟,兩人雙雙躺在冰牀上。
少年臉色則是慘白如紙,嘴脣也失了血色,但是眸中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向懷裏的少女,滿眼繾綣。
少女的脣瓣嫣紅的過分,她下意識地挪開,想遠離那血腥味,不想吸吮。
少年只得再次無奈又寵溺地開口。
“阿黎,再喝一些,不然你身體會受不住這寒氣。”
他溫柔又強勢地掰過少女撇開的臉蛋,把自己的手腕再次劃上一刀。
鮮血汩汩涌出,他立刻把那傷口湊近少女的脣,捏着她的下頜迫使她張嘴被動吞嚥。
直到少女會無意識地自動吮吸才面帶笑意誇獎,“阿黎做的很好,真乖。”
不然,長公主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閏年閏月辰時出生的人來做這個藥引?
如果沒有藥引,她會不會隨意找個男人,做盡那親密無間鴛鴦事,比他們之前親吻擁抱撫慰還要更加親密的事……
他不敢去想。
因爲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他不僅僅想要簡單地陪伴在她身邊。甚至想要她的身邊只有自己,若是她的目光從此轉向別人,他會瘋魔,會殺人,會……無所不用其極。
姜黎是在一陣涼颼颼的寒意中凍醒的。
她下意識地往那唯一的熱源湊近了些,希望能汲取一些溫暖。
待她腦子醒神,這才驚覺,自己好像中藥了,得逃。
然後立馬翻身想要把身邊的人一腳踹開。
可是入目的卻是一身黑衣的少年蜷縮在病牀上,臉色慘白,呈絕對保護的姿勢把她圈入懷中。
他的手腕血跡似乎已經紅的發黑,似是早已乾涸,可那一個個刀痕依舊清晰可見。
縱橫交錯,大小不一,深深淺淺,觸目驚心。
她的眉頭皺起,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回憶逐漸復甦,她抿脣。伸手推了推少年。
“慕川,醒醒。”
[宿主你終於醒了。]
聽到008的聲音,姜黎這才通過它瞭解事情的始末。
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很複雜,有些感動又有些難受。
只說了一句,“是不是傻。”
然後立刻喚人把人擡了出去。
找了最好的醫官,恰好是那老御醫。得知姜黎沒事,老御醫鬆了口氣,老命保住了,不然那少年還得拿刀對着他。
誰知下一秒,姜黎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
“救活他,不然本宮砍了你。”
老御醫愕然一瞬,認命地給少年把脈醫治。
這兩人這如出一轍的操作實在是讓他這個老傢伙受不住,動不動就拿人性命威脅。他好歹也一把年紀了……
“長公主殿下,這郎君只是失血過多,加上有些受寒,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慢慢好生將養便是。”
說着把藥方遞給婢女。
“那爲什麼人還不醒?”
老御醫捋捋鬍子,“這少年失血過多,原本老夫的意思是扎破手指間隔喂血養着公主陽氣,以免傷身便好,誰知這人竟當自己是個鐵打的,如此用血液灌養……”
姜黎也沒想到是這樣,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了。
看向牀榻上少年的目光多了一絲複雜。
雖然從小八那知道了事情經過,可是他的做法還是讓她莫名感覺心裏一暖。
他以爲,她需要很多的血,越多越好,哪怕自己因失血過多而休克,都沒有一句怨言。
“好好照顧他。”
留下這句話,她起身離開了公主府,往皇宮而去。
她中藥這事是原劇情不曾有的,這才讓她措手不及。
雖然她現在完好無損,但是自己喫的苦,小奴隸遭的罪,她可不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
敢欺負到她頭上,大概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