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聽到他的話,沐晚縈一臉不滿地看着他,一副他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
宋清河一頭霧水。
沐晚縈看着他,“宋知青,你剛剛跟孟奶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還瞞着我做什麼呀?”
宋清河:“啊?”
沐晚縈一臉的‘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中意我表姐,但是家裏窮,拿不出聘禮,所以有點自卑,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勸勸孟奶奶的。”
神他媽中意孟瑤!
神他媽家裏窮!
神他媽自卑!
宋清河發誓,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撬開沐晚縈的腦殼看看,她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沐同志,你誤會我了。”宋清河臉色僵硬,試圖解釋。
可是聽到他的話,沐晚縈臉上原本掛着的笑容卻一瞬間落了下來。
“誤會?”她一臉不善地盯着他,“宋知青,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的確是在玩弄我表姐的感情?騙了她,卻又不想負責?”
宋清河被說中了心思。
他一開始的確是想利用孟瑤得到陸若嬌,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讓他被架在了火架上,簡直就是騎虎難下!
可這話,他是打死都不能認的!
於是,他咬着牙反駁,“當然不是了,我怎麼會在欺騙孟瑤同志的感情。”
“那不就得了。”沐晚縈臉上的笑容瞬間又勾了起來,變臉變得快極了。
簡直應接不暇。
“我就知道,宋知青看上去一表人才的,怎麼會做那種豬狗不如的事呢,對吧?”
她笑意盈盈,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就如同幾十個巴掌一樣,左左右右地打在宋清河的臉上,讓他的臉色鐵青一片。
他發誓,這個沐晚縈絕對腦子有點問題,以後看到還是繞遠着走比較好。
在沐晚縈的世界裏,好像除了黑就是白,既然他沒有玩弄孟瑤的感情,那麼就是跟孟瑤兩情相悅。
似乎完全沒有他被孟瑤設計的這個可能。
可事實的真相,他的的確確是被設計的。
宋清河簡直欲哭無淚。
他覺得自己如果再跟沐晚縈多說兩次話,一定會折壽!
站在房間裏的顧沉逍,看着小東西氣得宋清河有火發不出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極了。
他還從來不知道,小東西竟然這麼能氣人。
同樣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的人還有孟老太太。
她原本想去獅子大開口多要點兒聘禮,可沒想到宋清河竟然對她犯起混來。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自從那天鬧過一場之後,他宋清河就成了光腳的。
而她卻因爲有所圖,反而變得束手束腳。
這事若是成了,宋清河會白得一個媳婦兒。
若是不成,那麼孟瑤就成了被糟蹋過的閨女,就算把宋清河送進監獄,那孟瑤的名聲也壞完了,而她的臉……
不行!
孟老太太僅僅是想到那樣的場面就臉色陰沉,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麼丟臉的事發生在她頭上。
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就快嘔死了!
而她的憋屈,都是孟瑤那個賠錢貨給她帶來的!
想到這裏,孟老太太終於鎖定了人選。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鎖上門,就氣勢洶洶地往鎮醫院走去。
路上碰到不少跟她打招呼的人,她都沒有搭理。
實在是沒有那個寒暄的心情。
有人撓了撓頭,“哎,出啥事兒了?怎麼孟老太太的臉色看上去那麼難看?好像掉糞坑裏了似的。”
“我估摸着還是跟孟瑤有關,孟老太太一向最愛面子,這次在村子裏鬧了這麼大的事,在十里八鄉都出名了,她能不惱嗎?”
“也是啊……”
孟老太太健步如飛,一路走到鎮醫院,到了地方的時候,甚至臉不紅氣不喘。
她推開孟瑤病房的門,直接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孟瑤原本正半靠在牀頭,盤算着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病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
她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甚至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病房是三人間,其他兩個病人也被嚇了一跳。
“哎,老太太,你找誰啊。”
“別搭話,反正不找你。”
那人平白無故被一通搶白,心裏不滿的很,正要繼續開口。
孟老太太已經對這孟瑤一頓輸出。
永遠不要小看農村老太太的戰鬥力,她沒有一個詞重複,就說得孟瑤羞憤欲死,整張臉紅的滴血。
原本還想說孟老太太的病友瞬間就蔫了,她默默地縮在被子裏裝鵪鶉,生怕老太太把炮火又打到她這裏。
她可沒這麼好的口才。
孟瑤甚至快被氣哭了。
平日裏,她在村子裏罵自己也就算了,反正村裏人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自己還能順勢賣賣慘,爭取一些人的同情心。
可這裏的人都是陌生人,她怎麼,怎麼能……
孟老太太看着她那副表情,心裏就來氣。
“我一罵你你就作出這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是給誰看!嗯?要不是你不知檢點,你奶奶我也不至於這麼大年紀晚節不保,被人指着鼻子羞辱,我老孟家有你這樣的孫女兒簡直是羞十八輩子的先人!”
這話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隔壁牀的兩個病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不知檢點?真看不出來。
——那怎麼還受傷住院了?我聽人說好像是被剪刀扎傷的。
——是不是勾引人家男人,被家裏婆娘扎的?
——小小年紀,真看不出來。
孟老太太毫不停歇地罵了孟瑤半小時,直到隔壁房間的病人實在被吵得受不了,找了護士過來,這才暫時休戰。
孟老太太看着蜷縮在牀腳的孟瑤,眼睛裏的嫌棄顯而易見。
“行了,收起你那副晦氣樣子,我告訴你,人家宋知青可說了,娶你可以,但是一毛錢的聘禮都沒有,你要是願意就去,不願意……”
說着,她盯着孟瑤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哼,那你就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