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縈眨了眨眼,“這是我昨天在我們家院子那棵棗樹下面挖出來的。”
這包東西看上去確實是在地下埋了一段時間,顧沉逍拿起一枚銀幣細細打量着。
他在大院裏長大,曾經也見過不少時期的銀幣,可是長成這樣的,還真是沒有見過。
顧沉逍當然不可能見過,因爲這包銀幣是沐晚縈空間裏的金盞花吐出來的。
沐晚縈已經研究過了,這些銀幣雖然在這個時代看起來長的奇怪了些,但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銀子。
顧沉逍細細打量了半天,直覺這包東西有點不對勁,可具體又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對勁。
“你想做什麼?”他一把將銀幣重新用布包好,再塞回到沐晚縈身上的布包裏。
“沉逍,你說,這些東西我不上交,算不算犯錯誤?”
然而,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顧沉逍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他揚了揚眉梢,“你如果怕犯錯誤,還會來找我嗎?”
沐晚縈勾着脣笑了起來,她一揚下巴,“那走吧,顧知青,我們去把這些東西處理掉。”
顧沉逍這次沒有去借自行車,沐晚縈直接讓他騎了他提親的時候送來的那輛鳳凰牌二八大槓。
他原本還覺得沒結婚就動這些東西不好,可是沐晚縈卻說:“自己家有爲什麼還要出去欠人情?”
就連葉春蘭和沐建國也說沒關係,這下顧沉逍就沒了什麼顧忌。
路上,他眉飛色舞地說:“這新車就是好騎啊,阿縈,你記得上次我們去鎮上,我借的那輛車,那鏈子一蹬,咯噔咯噔的。”
沐晚縈當然記得,他當時沒少藉口說車不好騎,所以故意往那不平的路上騎,就是爲了讓她摟他的腰。
想起那時的情景,沐晚縈沒好氣地在他背上捶了一下,“好好騎車,這麼大的風還說話。”
顧沉逍卻很高興,“有風怕什麼,我在前面給你擋着,肯定不會吹着你。”
兩個人到了鎮子上,沐晚縈並沒有急着去找買主,只是慢悠悠地逛着,就跟其他來鎮上買東西的人一樣。
路上路過了一個挎着籃子賣包子的大嫂。
這個時候雖然還沒有改革開放,不過小地方管的並沒有那麼嚴,很多地方甚至有了“社會主義大集”,只要不是太大規模的買賣,通常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
那大嫂的包子賣的比其他攤子上的都要貴,但是買的人卻不少。
顧沉逍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沐晚縈的意思,他拿出幾張票子擠過去,買了四個回來。
沐晚縈挑了挑眉,“怎麼買了這麼多?”
“那大姐帶了四種餡兒的,我就一樣買了一個。”
說着,他給沐晚縈指着,“豬肉,韭菜雞蛋,蘿蔔粉條,南瓜,你要哪個?”
沐晚縈拿了一個南瓜的,口感柔軟,香甜不膩,在這個年代算是做得很好喫的。
現在家家戶戶油鹽醬醋都要票,都有定數,所以做飯的時候什麼都只放一點點,只要提個味兒就好,所以用沐晚縈的話說,這時候的喫食,就是勉強吊着一口命,餓不死。
“我現在知道爲什麼這大嫂賣的貴,還這麼多人買了,因爲好喫啊。”
顧沉逍連連點頭,表示對她的話很贊同。
他下鄉之前在首都的時候,都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包子。
“確實,雖然貴了點兒,但也不是天價,總有那心疼孩子,孝順父母的,願意花這個錢。”
沐晚縈撓了撓下巴。
見狀,顧沉逍歪了歪頭,“你是不是想……”
他的話沒有說完,沐晚縈就衝着他嘿嘿一笑,“顧哥哥,你真懂我。”
聽到‘顧哥哥’三個字,顧沉逍的耳尖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
“你,你瞎說什麼……”顧沉逍彆扭地小聲說着。
而沐晚縈眼睛亮晶晶的。
“顧哥哥,你的耳朵紅了。”
說完,更紅了。
沐晚縈挑挑眉,這傢伙還挺悶騷。
“閉嘴!”他惡聲惡氣地說了一句,然後扯着沐晚縈站到一邊把兩個包子全部喫完。
沐晚縈側目看着他依舊紅通通的耳尖,抿着脣笑了笑,沒有說話。
直到那個大嫂的籃子見了底,人羣漸漸散去,沐晚縈這才起身走了過去。
“哎,大嫂,等等。”
那大嫂見有人過來攔她,以爲也是想買包子的,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大妹子,今天的包子都賣光了,如果想買就明天再來吧。”
“不是不是,大嫂,你誤會了,包子我剛剛已經買過了,我就是過來問問,這包子是你做的嗎?特別香。”
聽到沐晚縈的誇讚,那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她勾了一下鬢邊的頭髮,點點頭,“是我做的,鄉下人不懂,所以隨便弄弄。”
沐晚縈瞅了一眼那大嫂的籃子,不大,目測最多也就只能放不超過三十個包子。
“大嫂怎麼不多做點包子來賣?你的包子這麼好喫,我看剛剛好多人都沒買到,好像還挺遺憾的,你這手藝,就是做五十個也能賣光。”
聞言,那大嫂似乎是苦笑了一聲:“哪有那麼多白麪啊,餡兒還可以換着花樣來,倒是用不了多少,可是不管什麼餡兒的,不都得用白麪包嗎?我這今天的賣完了,才能去買明天包包子的白麪。”
那大嫂倒是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沐晚縈只是問了一句,就全部都說了,明顯就不是幹這行的,會突然來這裏賣東西,只怕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想到這裏,沐晚縈在心裏斟酌了一下,問道:“大嫂,你是不是急着用錢啊?”
聽到這裏,大嫂終於才警惕起來,她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沐晚縈。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見狀,沐晚縈連連擺手,“大嫂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說,如果你需要白麪,或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