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作聲。
跟她同樣煩躁的人還有沐晚縈。
顧沉逍最近這段時間原本就黏她黏的厲害,再加上田甜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怕田甜跟白興民會對沐晚縈做什麼,於是就變本加厲的寸步不離。
同樣的,也就讓一直跟着他的田甜寸步不離地跟着沐晚縈。
沐晚縈自認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可像田甜這樣臉皮厚的還是頭一次見。
她算是明白了顧沉逍對田甜爲什麼會選擇用無視這種方法。
因爲這姑娘壓根兒就聽不懂人話。
只要顧沉逍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無論說的內容是什麼,她都會認爲是顧沉逍在關心她。
如果不是因爲跟她之間的關係實在特殊,沐晚縈還真的想好好研究研究,這姑娘的大腦構造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田甜一直在找機會跟顧沉逍搭話,可是顧沉逍就好像聽不見看不見這個人一樣,一直在無視她。
最後,沐晚縈實在是被煩的不行。
“沉逍。”
“怎麼了阿縈?是不是累了?如果累的話就休息一會兒,我來幹就行了。”顧沉逍衝着沐晚縈一通關心輸出,壓根兒沒給她開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塞到沐晚縈嘴裏,然後拉着人到一邊的田埂上坐下。
緊接着又從一邊的水甕裏倒了一碗水遞給沐晚縈。
“阿縈,你要是累了就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幹活,嗯?”
沐晚縈張了張口,原本有些不高興的心思也被顧沉逍這一連串的攻勢打的七零八落。
她斜睨了一眼因爲看到顧沉逍對自己噓寒問暖的模樣而氣得臉色鐵青的田甜抿了抿脣,到底沒有開口說什麼。
直到顧沉逍將地裏的活兒幹完回來,依舊帶着小尾巴田甜。
沐晚縈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礙眼。
回家的路上,沐晚縈看了一眼依舊在不斷找話跟顧沉逍說的田甜,開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
顧沉逍眼眸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覺得礙眼了?”
瞬間,沐晚縈就變得陰陽怪氣起來,“沒辦法,誰讓我們顧知青人俊有本事呢。”
這又酸又怪的語調簡直讓顧沉逍頭皮一陣陣發緊。
他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扯了扯沐晚縈的衣袖,討饒地叫她,“阿縈~”
沐晚縈平日裏最受不了顧沉逍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簡直可以沒有下限地答應他任何事。
顧沉逍當然也知道這件事。
果然,話音剛落,就看到沐晚縈又抿着脣不說話了。
見狀,顧沉逍的眼底飛快地劃過一絲笑意。
兩個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沐晚縈的表情看上去還是不怎麼高興。
“你就打算一直讓她這麼跟着你嗎?”
顧沉逍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田甜,他勾了勾脣角,“放心吧,她和白興民可等不了那麼久。”
顧沉逍不動聲色地勾起脣角,腳下的步子微錯,正好避開田甜抓過來的手掌。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對方眼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算計。
然而那算計很快就變成了驚恐。
田甜原本計算的很好。
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如果想嫁給一個男人,實在太容易了,只要豁出去想辦法讓這個男人壞了自己的名聲就行。
就好比剛剛,只要她拉着顧沉逍一起摔進河裏,再趁機拉開自己的衣服,顧沉逍只要不想坐牢,就一定要娶她。
可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顧沉逍的後背上就像是長了眼睛,竟然在她抓住他的前一秒就避開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田甜滿心遺憾。
冬季的河水冰冷刺骨,在落水的那一刻,她心中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着讓人快點把她救上來。
“顧,顧沉逍,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顧沉逍歪頭看着她,一臉的不解,“救你?你不是自己跳到河裏去的嗎?你是不是在冬泳?”
神特麼冬泳!
田甜很想爆粗口,可是她到底還記着要在顧沉逍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
於是,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沉逍,你救救我吧,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纏着你了。”
這話中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顧沉逍一清二楚。
他在心裏嗤笑了一聲,臉上卻依然一臉的無辜。
“可是我不會游泳啊,要不這樣,你再堅持堅持,我這就去找大隊長,讓他找人來救你。”
說完,顧沉逍連一秒鐘都沒有多留,一溜煙兒就往大隊長家跑過去。
只留田甜一個人愣在冰冷的河水裏。
等到大隊長聽到信兒帶着人過來把人打撈上來的時候,田甜整個人都凍僵了。
大隊長有些納悶兒,這個姑娘之前並沒有見過,是怎麼到他們村子來的?
這年頭可不想後世,想去哪兒都隨便去,像田甜這種不是村子裏的人,在這裏又沒有親戚,如果沒有介紹信證明她來是有正當理由,是絕對不能多留的。
於是大隊長一開口,就是問她要介紹信。
可田甜是白興民叫來的,哪有什麼介紹信。
於是,田甜張口就說自己是來找顧沉逍的。
顧沉逍一臉的沉痛,“田甜同志,你可不能這樣,你剛剛在橋上想拉我一起下水,我躲開了,你讓我下去救你,我說我不會游泳,你不能因爲我沒下水就這樣冤枉我!”
這套路聽着怎麼有些耳熟呢?
不少人在聽到這話,都紛紛望向了沈放和陸若嬌。
卻被沈放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給嚇到了。
乖乖,這個沈放怎麼越來越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