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也很有道理,這裏並不是去鎮上的必經之路,甚至還跟那條路背道而馳。
如果這些血跡真的是張大嫂的,那她好好地去鎮上,跑來這裏做什麼?
但是,管理員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就有人開口說:“剛剛張哥不是說嫂子走的時候沒拿錢嗎,是不是來找張哥的時候不小心給摔了……”
他的聲音在看到管理員並不好看的臉色之後,漸漸地低了下去,後面的話喃喃不敢再說。
管理員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行了,這些都是我們瞎猜的,還是再找找吧。”
在看到那攤血跡的時候,管理員下意識感到抗拒,他不想相信,他甚至寄希望於那個去鎮上的小夥子能帶回來什麼好消息。
然而,他終究還是失望了。
一連幾日,整個農場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除了張大嫂失蹤的事情之外,因爲廖大民的狀態實在太過反常,在幾個人的逼問之下,他終於沒有頂住壓力,將那天早上發生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去屋子裏欺負過田甜的男人都震驚了,他們陷入了一種恐慌當中。
他們一邊擔憂自己的所作所爲暴露,一邊擔心張大嫂某一天會突然回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不再敢進田甜的屋子,倒是讓田甜難得享受了一段清靜日子。
與此同時,沐晚縈看着老曹屋子裏多出來的女人嘴角抽了抽。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顧沉逍,然後偷偷摸摸地問他,“咋回事兒啊?”
只見顧沉逍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然後衝着他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
見狀,沐晚縈勾着嘴角笑了笑,“真有意思啊,蘇嫣救了個男人,曹叔救了個女人。”
顧沉逍一怔,然後就看到老曹從屋子裏出來,他趕緊抓了一下沐晚縈的衣角,示意她別說了,要不一會兒老曹又要惱羞成怒,一張嘴巴巴地解釋個不停。
這件事其實是顧沉逍先發現的。
他跟沐晚縈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開學了,所以他每天都會來找老曹,琢磨着再學一點兒專業知識。
結果那天剛一進門,就看到老曹牀上躺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嚇得他當場就要往外跑,結果被老曹一把抓了回來。
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情景,老曹也知道自己這是跳進黃河,再解釋的話就有點此地無銀的意思。
可不是他乾的事兒,他也不能瞎認啊!
他輕咳了一聲:“那個,小子,這是我從北面山坡那邊救回來的人,傷了頭,昏迷不醒的。”
“是嗎?”說着,他一臉狐疑地看了老曹一眼,“曹叔好端端地怎麼跑到北面山坡上去了?”
說到這話,老曹忽然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副不想提這件事的樣子。
結果這副藏着掖着的模樣,果然更讓顧沉逍覺得古怪了。
他挑了挑眉,盯着曹叔的眸子忽然輕輕眯了起來,隨後露出一臉瞭然的表情,“曹叔,其實你也不用這麼不好意思,你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老年孤獨想找個伴兒這也沒啥,這事兒又不丟人,放心吧,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往外說的。”
“你個兔崽子,我咋說也算是你半個師父,你就這麼消遣我!”
顧沉逍的身手不錯,早在老曹剛剛擡腳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眼疾手快地往旁邊跳開,然後衝着老曹嬉皮笑臉的。
老曹也被他氣笑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時候,眉宇之間還有一股陰鬱之氣,所以一開始他是不想教他的,畢竟醫藥這門學問,能救人也能害人。
可是後來,他看着顧沉逍眉宇間的鬱色越來越淡,人也越來越開朗,他知道,能讓他做出這些改變的人,只有沐晚縈。
直到看到他今天這副模樣,老曹一時之間忘記了他之前的胡言亂語,反而心底出現了陣陣欣慰。
他沒好氣地瞪了顧沉逍一眼,“你這小子別亂說話,我到北坡那邊去,還不是因爲你上次跟你媳婦兒兩個人從那邊找到了幾株草藥,我老頭子不信邪所以也跑過去碰碰運氣。”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結果,我沒找到草藥,卻撿回來了一個人……”
聽到這話,顧沉逍又瞧了炕上躺着的人一眼,頭上確實還纏着一圈繃帶。
他皺了皺眉,“師父,她咋了?”
“頭磕到了石頭上,撞暈了,至於是咋磕上去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鑑於上次蘇嫣救回來一個男人,顧沉逍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沐晚縈,沐晚縈連着兩天睡覺沒讓他抱之後,他這次剛把老曹的事情打聽清楚,就連忙飛奔回家給沐晚縈打小報告去了。
果然,在聽到老曹也救下一個人的時候,沐晚縈表現的很感興趣。
她挑了挑眉,“嘿,最近這附近的人好像挺多災多難啊,不過運氣也不錯,總有人救。”
顧沉逍聽到她的話有些無奈,然後他側目看了她一眼,“那你要不要去瞧瞧?”
“當然要了!”
就這樣,兩個人出現在了老曹家裏。
老曹一看顧沉逍帶着沐晚縈出現,就知道是這嘴快的小子把自己出賣了,於是,他狠狠地刀了他一眼,卻被顧沉逍視而不見。
畢竟,在顧沉逍心裏,他要聽誰的話,他門兒清。
所以,他在看到老曹橫過來的視線之後,毫無心理壓力地轉眸避開了,只要他看不見,那眼神就刀不到他。
老曹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然後就聽到沐晚縈幽幽的聲音:“曹叔救了一個女人,蘇嫣那邊救了一個男人,偏偏還都昏迷不醒通知不到他們的家人,這麼住着也不是個事兒,要不你們換換?這樣就不會有人在背後嚼舌頭了。”
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