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怎麼了?”
顧沉逍見她半天沒動,反而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便以爲她是受傷了,心裏一緊,連忙快步走過去。
可是,在看到沐晚縈手上的東西時,顧沉逍也一瞬間擰了眉,“這是……”
沐晚縈沒有說話,只是後退了幾步,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剛剛扶着的,是一棵桃樹。
那她手上的這些,是桃膠?
顧沉逍顯然也有點見識,他下意識看向沐晚縈,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沐晚縈勾了勾脣,“看來食品廠又要有新產品了。”
顧沉逍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的運氣的確很好。”
老曹一個人在前面悶頭走了半天,都沒見這兩個人跟上來,他這才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就看到沐晚縈和顧沉逍站在一棵樹下,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皺緊了眉頭,這兩個人可真是,有什麼悄悄話不能回屋再說,就這點兒時間都等不及?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可那兩個人依舊沒有動靜,最終,他忍無可忍地吆喝了一聲:“哎!快走啊,你倆在那看啥呢?”
老曹覺得自己的聲音挺大,然而沐晚縈和顧沉逍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仍舊站在原地,在那棵樹的樹幹上搗鼓着什麼。
這下,老曹沒辦法繼續留在原地了,他又等了兩分鐘,然後認命地嘆息了一聲,轉過身朝着那兩個人走過去。
就是腳步聲怎麼聽怎麼不高興。
他一邊走一邊嚷嚷,“我說,你們倆這是幹啥呢?我喊你們半天了,也沒人吱一聲?”
聽到他帶着怨念的嘮叨,沐晚縈手上動作不停,“吱。”
老曹:……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顧沉逍,“顧小子,你會說人話,你說。”
顧沉逍朝着樹幹擡了擡下巴,“你看那上面的東西。”
老曹這才留意到沐晚縈的動作,他凝神盯了半晌,忽然睜了睜雙眸,“這是桃花淚?”
說着,他還走過去上手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眼睛一亮,“還真是桃花淚!”
“丫頭,你咋發現的?我可從這棵樹旁邊來來回回過了幾十次,它可都沒出膠。”
沐晚縈專心工作,頭也不回,“運氣好吧。”
老曹:……
他不得不承認,每次跟沐晚縈上山,他心裏都是又愛又恨。
雖然的確是能遇到不少好東西,可實在是讓人嫉妒!
顧沉逍盯着那棵桃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確實有點意思,按理來說,現在並不是桃樹出膠的時候,可是這棵樹竟然現在就出了膠。”
說着,他還不着痕跡地看了沐晚縈一眼,眼底的興味更甚。
沐晚縈背對着他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她總覺得,這幾天的顧沉逍好像有些奇怪。
顧沉逍:……
這次上山,老曹又是滿載而歸,等到了山下分手的時候,他看着沐晚縈,忽然間心情就變得低落起來。
見狀,沐晚縈挑了挑眉,“這是咋了?你今天把揹簍都裝滿了,怎麼還哭喪着臉。”
“就是因爲把揹簍裝滿了。”老曹嘆息道:“想想你要是走了,我可能十天半個月連一株益母草都採不到,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聽到他的話,沐晚縈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她真心地建議道:“曹叔,要不你也參加高考好了。”
曹叔一愣,“你這丫頭!”
……
等到回了家,葉春蘭正端着盤子擺桌,見到二人回來,連忙招呼道:“你們回來了?快來,正好趕上喫飯。”
沐衛東一眼就看到了顧沉逍手裏拿着的東西,有些好奇,“妹夫,這是啥啊?”
“桃膠。”
桃膠這種東西,沐淮北之前倒是聽人提起過,只是從來沒見過,因爲他們村從來就沒有種過桃樹。
連桃樹都沒有,哪來的桃膠?
想到這裏,他便把心裏的問題問出來了。
沐衛東一拍腦門,“對啊!咱們村兒就沒種過桃樹,你們這是從哪找到的?”
沐晚縈眨了眨眼,也沒瞞着,“後山。”
她的答案在沐衛東的意料之中,可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咱們村的後山是個寶藏啊,怎麼什麼都有?”
“可不是麼。”顧沉逍勾起脣角笑了笑,然後從身後拿出一隻捆好的山雞,還是一看就肥的流油的那種。
“還遇到了這個。”
一看到山雞,沐衛東立刻哇哇大叫,“早知道就讓媽等你們回來再做飯了,你們倆也真是的,抓到山雞怎麼不早點回家啊。”
他的嘴一張一合,噼裏啪啦一通叨叨,思緒幾乎是瞬間就從桃膠轉移到了山雞的身上。
見狀,沐晚縈不着痕跡地看了顧沉逍一眼,正好,對方也在看她,眼睛裏的笑意讓她瞬間心神一緊,就連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都微微蜷了起來。
沐晚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再次緩緩地轉過頭去看顧沉逍,只見他正一派淡然地跟沐淮北說話,剛剛的神色,彷彿只是沐晚縈眼花。
她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一頓飯,沐晚縈都有些心不在焉,就連葉春蘭跟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
顧沉逍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她這纔回過神來,扭過頭,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咋了?”
見狀,顧沉逍的臉上帶着幾分無奈,“媽在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