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沐晚縈撇了撇嘴,她狀似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倒是沒什麼人在。
似乎是因爲大家都知道了顧沉逍跟自己之間的關係,所以雖然還是有人因爲好奇他們之間的事,一直遠遠地看着,卻也沒有誰不長眼色地真的湊上來。
這下,沐晚縈覺得這羣同學們其實也挺可愛。
“那個,你還有事嗎?”
聽到她的話,顧沉逍頓時眉毛高挑,一臉的不可置信。
“阿縈,你這是在趕我走?”
沐晚縈:……
這是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於是,她一臉正色地看着顧沉逍,嚴肅地開口說道:“顧同學,麻煩你不要發散思維,搞醫學也需要嚴謹,並且實事求是纔行。”
顧沉逍這才住了嘴,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有些委屈,“如果不是在趕我走,那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想起自己打算跟他說的話題,沐晚縈抿了抿脣,“我看你有沒有空,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
自從結婚之後,顧沉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沐晚縈露出這種忸怩的神色,一時間,心裏覺得好奇極了,就連臉上也不自覺帶上了淡淡的笑意,要不是現在人在外面,他甚至想繞着沐晚縈轉兩圈。
“要跟我說什麼?怎麼這種表情?”
實在是不能怪顧沉逍,他本就忍了兩個月沒見自己的阿縈,心裏想得緊,此刻又看到沐晚縈的臉上露出這種類似於羞澀的神色,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歪了。
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忍不住俯身湊到沐晚縈耳畔,悄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什麼。
話音未落,就看到沐晚縈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變得通紅起來。
沐晚縈發誓,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用手裏的書拍在顧沉逍的腦殼上。
倒不是因爲他說的不對,反而就是因爲說對了,她纔會惱羞成怒,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剛剛出鍋的大蝦。
這種心思被他看出來,多,多不矜持啊。
想到這裏,沐晚縈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顧沉逍一眼。
顧沉逍跟她當了那麼久的夫妻,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只是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他舔了舔脣瓣,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妖嬈的笑來,“阿縈,你是想現在?在這裏?”
這下,沐晚縈沒有再忍,直接就給了他一下子,就好像葉春蘭平日裏在家揍沐衛東那樣,一點都沒有留手。
顧沉逍十分誇張地‘哎喲’了一聲,然後一臉控訴地看着沐晚縈,又生氣又委屈地說:“阿縈,你這是在謀殺親夫啊。”
眼見他說的話越來越不對勁,沐晚縈直接瞪了他一眼,威脅道:“你再瞎說,我就回宿舍去了。”
這句話對於現在的顧沉逍來說,不亞於一個王炸。
他們兩個人不在同一所學校,剛剛開學課程都很多,時間也很少能對在一起,平時就跟異地戀沒什麼區別。
於是連忙乖乖地閉了嘴,乖寶寶似的站好,然後一臉討好地看着沐晚縈,似乎真的很怕她把自己扔下一個人回宿舍去。
沐晚縈一轉眸就看到了那雙溼漉漉的狗狗眼,霎時一顆心就軟了下來,她難得開始反思自己剛纔是不是有點過分。
“沉逍,別鬧了,我們好不容易纔見,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顧沉逍本就很想她,此刻聽到她軟着聲音跟自己說話,頓時一顆心就更軟了,連連點頭,“好,你一會兒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帶你去國營飯店喫飯?”
聽到喫,沐晚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我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頓。”
顧沉逍被她逗笑了,“那你努力。”
不遠處,還有同學在注意着沐晚縈跟顧沉逍之間的互動,他們的距離不近,聽不清兩個人之間究竟在說什麼,只是看着沐晚縈那神采飛揚的樣子,跟他們記憶中那個不苟言笑的沐晚縈,完全就是兩個人。
“哎,你們看,沐晚縈居然也會笑啊。”
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人家怎麼能不會笑,又不是面癱。”
“可是我好像從來沒有見她笑過,今天這是第一次吧。”
“人家對着自己的丈夫笑很正常啊,幹嘛好端端地衝着你笑啊,你以爲你是大團結啊。”
一句話,讓周圍的幾個人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時,有人忽然似感嘆了一句:“這麼看,沐同學跟顧同學的感情很好啊。”
“要是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是從農村出來的。”
“我聽人說,顧同學是從首都下鄉的知青,並不是農村人。”
“怪不得呢,我看他那樣子,根本不像是種地出身的。”
幾個人津津有味地討論着,也不是他們愛說閒話,實在是因爲這日子太過無聊了,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娛樂活動,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新面孔,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在了顧沉逍的身上。
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喬立陽正滿目陰沉地看着相對而立的顧沉逍和沐晚縈。
他沒錯過沐晚縈臉上的笑容,那種開心到極致的表情,他只覺得刺眼極了!
喬立陽死死地咬着後槽牙,自虐般地看着,直到顧沉逍不知道彎腰在沐晚縈耳邊說了什麼,沐晚縈笑着在他身上捶了一下,然後兩個人並肩向學校大門處走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喬立陽才鬆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緊緊攥着的拳頭,掌心處已經有了一圈肉眼可見的甲痕。
站在他身邊的舍友看到他的反應,實在是有些擔心他的精神狀況,忍不住出聲問道:“立陽,你沒事吧?”
喬立陽收回自己的視線,然後搖了搖頭,“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