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睡’字被他咬的極重,沐晚縈當然不會覺得他說的就是單純的睡覺。

    她兇巴巴的,一臉警惕地看着顧沉逍,“顧沉逍,你最好收斂一點,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不過,顧沉逍在聽到她的威脅之後,不僅沒有一句話收斂,反而眼帶笑意地看着她,只是眼底有藏不住的威脅。

    “阿縈,你又忘了,你該叫我什麼?”

    對上他的視線,沐晚縈竟然很沒出息地整個人輕顫了一下。

    她也不想這麼慫,可是她沒忘記,昨天晚上,在顧沉逍瘋的厲害的時候,她曾咬着他的肩膀,大聲叫他顧沉逍。

    然而,顧沉逍似乎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他懲罰性地動作着,“阿縈,叫我什麼?”

    沐晚縈早就沒了神智,只能機械地重複着那三個字。

    “顧沉逍,顧沉逍……”

    可是她越叫,顧沉逍就越兇,“阿縈,你該叫我什麼?”

    不知道怎麼的,那一瞬間,沐晚縈出走的智商彷彿立刻回籠,她眨了眨眼,愣愣地叫出一聲:“沉逍?”

    果然,在她出聲的下一秒,顧沉逍原本兇狠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他甚至輕柔地吻了吻她,可嘴裏說出的話卻是,“不對,再叫。”

    不對?

    沐晚縈迷迷糊糊的,一時間沒有開口,可顧沉逍顯然是不願意就這麼算了。

    他仍舊耐心地誘哄着她,“老婆,你該叫我什麼?”

    聽到這話,沐晚縈暈暈乎乎的想,自己是老婆,那他是什麼?

    想到這裏,她幾乎沒怎麼過腦子,直接啓脣喚他,“老公?”

    話音未落,沐晚縈就感覺到跟自己赤誠相待的男人渾身一僵,呼吸微微粗重,就連身上的肌肉都下意識繃緊了。

    她有些納悶兒,難不成是自己又叫錯了?

    她張了張嘴,可還沒等她發出聲來,整個人就猛地被顧沉逍抱緊了。

    緊接着,她就見到了一個比剛剛還要瘋狂的顧沉逍。

    浮浮沉沉之際,沐晚縈只來得及在心裏說出一句,“顧沉逍,你丫是個騙子!”

    所以,即使這會兒天光大亮,沐晚縈依舊沒有打算招惹他。

    她嚥了咽口水,隨即想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稱呼。

    “沉逍,你幼稚不幼稚啊,老夫老妻了都,還在一一個稱呼……”

    顧沉逍沒讓她把話說完,就危險地欺身而上,“阿縈,你剛剛說什麼?”

    “老夫老妻?”

    聽到他的話,沐晚縈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又結婚了三年,還不算老夫老妻嗎?”

    明明她只是十分平靜地在陳述一個事實,可下一秒,顧沉逍臉上的表情卻肉眼可見地委屈了起來。

    顧沉逍長得好看,尤其是一雙眼睛,眼角微微下垂,低頭看人的時候,總帶着幾分無辜可憐。

    不得不說,真的很唬人。

    誰能看得出,長着這樣一雙狗狗眼的男人,骨子裏竟然一匹兇殘的餓狼。

    沒錯,就是餓狼。

    沐晚縈下意識挺了挺腰,不出意外感覺到一片痠軟。

    她在心裏忍不住又罵了顧沉逍幾句。

    可沒想到,剛在心底裏腹誹完,擡眼眸子,就對上了男人意味深長的視線。

    “阿縈,你是不是又在心裏罵我來着?”

    淦!

    這男人是個妖精吧!

    這麼想着,她也就下意識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

    說完,她就看到顧沉逍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阿縈,你不是剛剛纔說過我們是老夫老妻嗎?”

    沐晚縈:……

    沐晚縈輕輕地牽了一下脣角,哼道:“顧同學,你這是在用我的矛,攻我的盾?”

    顧沉逍但笑不語,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沐晚縈的後背,“快點穿衣服出來喫飯了。”

    “一大早起來,就知道打嘴仗。”

    沐晚縈氣得捶牀,到底是誰一大早起來就說一些有的沒的啊!

    還有……

    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現在也不是一大早!

    ……

    喫過早飯,沐晚縈還是給沐衛東回了一封信,心裏細碎地說了說他們開學之後遇到的一些趣事,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她在信裏還提到自己給家城和家雯兩個小傢伙買了不少玩具,等到放假回家的時候就給他們帶回去。

    最後,她在信上隱晦地提了提,下次寫信,可以讓林梔來寫,這樣他們可以省出半小時認字的時間,用來學習。

    “學習?學習個屁!”

    看到這封信末尾的時候,沐衛東原本一直快要咧到天上去的嘴角忽然就掉了下來。

    那速度,簡直比自由落體還要快。

    “媽媽媽!你看看,你看看縈縈這說的是啥話?啥叫我的狗爬字兒耽誤她學習?”沐衛東在院子裏上躥下跳,呲牙咧嘴,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二哈。

    葉春蘭聽到他的動靜,不緊不慢地從屋子裏走出來,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然後淡聲說了一句:“咋了這是?要拆家?”

    霎時間,沐衛東這隻電動玩具狗就像是被人拆了電池一樣,變得蔫頭巴腦起來。

    他擡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葉春蘭一眼,然後有些委屈地說道:“媽,你咋這樣,我還是不是你兒子了?”

    葉春蘭動了動脣,剛要張嘴,又被沐衛東擡手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又要說我是你跟我爸在雪地裏的柴禾堆裏撿的是吧?”

    葉春蘭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根本不會在她那張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只是,她對面的人是沐衛東。

    他撇了撇嘴,然後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葉姨,這話你自己信嗎?”

    然後,不出意外的,他又得到了一頓美美的胖揍。

    沐建國回來的時候,家裏正雞飛狗跳。

    他揉了揉額頭,咋覺得自從家裏人口少了之後,好像地方一下變得空曠起來,反而還有助於這母子倆天天上演全武行。

    十天裏,有八天他下工回來,看到的都是雞飛狗跳的院子。

    他咳了咳,“你們倆葉真是的,都是當奶奶,當爹的人了,咋還動不動的玩這種小孩兒遊戲?”

    葉春蘭聽到老伴兒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準備放這小子一馬。

    可誰知,有些人就是自己不想活。

    沐衛東揉了揉臉,“沐叔,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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