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指望所有人都相信她,可是既然選擇了跟風指責她,也就不要指望他們之間還能成爲什麼親密的好同學了。
走出教室的時候,陪在沐晚縈身邊的依然是林書。
兩個人並沒有出聲交流,只有沐晚縈時不時地會轉頭看她一眼。
次數多了,就算林書再不想管,也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她率先停下腳步,看着身邊的人,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笑意,又好像帶着幾分不耐煩。
“你要跟我說什麼?怎麼吞吞吐吐的?”
沐晚縈立刻勾起嘴角笑了笑,“小書,我就是有點好奇,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相信是我栽贓你的?”
話落,她就看到林書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她,她似乎在肚子裏蒐羅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適合她此刻心情的詞。
最終,只能一指頭戳到了沐晚縈的額頭上,然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這幾天泡實驗室泡傻了?腦子呢?你跟程曦之間相信哪個,傻子都知道好吧?”
聞言,沐晚縈臉上的表情有些不以爲意,“可是今天不是還有很多人站在他們那邊嗎?”
“所以他們都是傻子。”
沐晚縈:……
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好尷尬。
等到回家的時候,沐晚縈纔看到顧沉逍已經候在校門口了。
一棵榕樹下,站着一個穿白衫的少年,沐晚縈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她幾乎是在看到顧沉逍的一瞬間就加快了腳步。
“沉逍!”
若說沐晚縈此生有什麼後悔的事,大概就是前世她守着那點矜持,直到顧逍爲了保護她死去,她都沒有把自己對他的心意說出來,以至於成爲她後來十幾年的遺憾。
聽到她雀躍的聲音,顧沉逍的臉上也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只是走近之後,沐晚縈才發現他的笑容中還藏着幾絲擔憂。
沐晚縈一怔,“怎麼了?”
顧沉逍抿了抿脣,“那個喬立陽,今天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沉逍的神情中帶着幾分陰鷙。
沐晚縈先是一愣,正要點頭卻忽然間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的室友他對象正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她今天過來找他的時候說的,被我聽到了。”
說完,顧沉逍神色複雜地看了沐晚縈一眼,“阿縈,受了委屈怎麼不跟我說?”
沐晚縈看着顧沉逍這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顆心似乎酸酸漲漲的。
“我這不是沒什麼事情嘛。”
可顧沉逍卻不認同,“那是袁教授恰好來了,如果他不來呢?或者那兩個人的手段再高明一點呢?”
聽着顧沉逍不斷的假設,沐晚縈漸漸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她覺得此刻的顧沉逍有些不對勁,連忙抓着他的手腕。
“沉逍,我沒事,你別怕。”
手腕處傳來的溫度讓顧沉逍逐漸安定下來,原本激動的心情也在漸漸平復。
他微微垂下眸子,正好看到沐晚縈擔心的目光。
他呼吸一滯,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裏清明瞭不少。
“我知道,我知道。”
他們上輩子分開的那麼慘烈,這輩子對於沐晚縈來說,已經經歷了很多來平復那些傷痛,可是顧沉逍不一樣。
他有前世記憶的時候,正好是他們出發來首都之前,剛剛經歷過生離死別,就又要面對分開,缺少安全感是正常的。
沐晚縈並不在意,只是不厭其煩地安撫着他。
“沉逍,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這輩子會好好的白頭到老,你別怕。”
顧沉逍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思,其實沐晚縈一目瞭然。
一向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顧沉逍忽然間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很想抱沐晚縈入懷,可是眼下兩個人是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即使不少人知道他們兩個是夫妻關係,但到底還是容不下那樣親近的動作。
於是,顧沉逍強自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反手拉住沐晚縈的手腕,聲音低沉喑啞,“阿縈,我們先回家。”
一進門,沐晚縈就被顧沉逍抵在了門板上。
顧沉逍在動作的同時,還不忘用一隻手掌護在沐晚縈的腦後,生怕她撞到。
“阿縈,我是怕。”
沐晚縈沒有開口,只是用胳膊環住他,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沉逍,我在,我們又遇見了,不會再分開。”
“真的嗎?”
顧沉逍把頭從她的肩膀上擡起來,眼睛溼漉漉的,纖長的睫毛也被濡溼一簇一簇地沾在一起,看上去可憐極了。
明知道這個男人這模樣肯定有演的成分,可是沐晚縈沒出息的偏偏就喫這一套。
她咬了咬牙,“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顧沉逍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於是稍稍放下心來。
“可是阿縈,他們欺負你,我不開心。”
沐晚縈呼吸一緊,又來了又來了!
她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顧沉逍,一臉的無語,“你如果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每次都要找藉口,累不累啊?”
說完,她還不忘衝着他翻了個白眼。
可是白眼還沒翻完,她整個人就被顧沉逍扛了起來。
他單手扛着她向臥室裏走去,“我覺得阿縈說的對,說那麼多話沒有用,直接動手效率更高。”
沐晚縈被嚇了一跳,一隻手抓着他的衣服,另一隻手拍着他的後背,“顧沉逍,你放我下來,我還沒喫飯。”
然而,聽到她的話之後,顧沉逍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阿縈,我也餓了。”
沐晚縈又氣又想笑,“顧沉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話音落下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被顧沉逍放在了牀上。
雖然顧沉逍很想把她直接扔過去,只是這時候的牀還是木板牀,他不敢。
他伏在沐晚縈上方,捉着她的手,細細地親吻着,目光繾綣又虔誠,“阿縈,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欺負你。”
沐晚縈心裏一軟,可是嘴上卻硬的不行,“胡說,你現在不就是在欺負我?”
聞言,顧沉逍低低地笑了起來,“除了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