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顧夫人這樣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幾乎不用沐晚縈做什麼,那些知道了真相的人,就會用唾沫把她給淹死。
顧夫人幾乎是驚慌失措地看着周圍人對她的鄙夷和謾罵,心中不由得後悔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她完全沒有想到,沐晚縈這個從農村出來的村姑,竟然在學校里人緣這麼好,幾乎沒怎麼開口,就有人一直在幫她。
畢竟,能夠打聽到沐晚縈就讀的學校對她來說就已經是極限了,在來之前,她根本不會相信,沐晚縈竟然有這麼高的聲望。
早知道,她應該去找顧沉逍的,那男人從小就沉默寡言,就算受了委屈,受了冤枉,也只會一聲不吭地默默受着。
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她就是一直利用顧沉逍這樣的性子,讓顧遠才越來越疏遠這個兒子,在顧沉逍去向陽村下鄉之前,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早就降到了冰點。
“阿縈!”
就在顧夫人暗自思忖自己一時愚蠢選錯了人的時候,一直被她惦記着的另一位當事人也忽然來到了現場。
突然出現的男聲讓衆人紛紛側目,林書則是滿臉壞笑地碰了碰沐晚縈的胳膊,笑嘻嘻地說:“嘿,英雄救美的來了。”
雖然顧沉逍早就在學校亮過相,甚至還跟自己一起在教室裏上過專業課,可是大庭廣衆之下被林書這樣不加掩飾的打趣,沐晚縈的臉還是忍不住有些發熱。
“別鬧。”
林書倒是一臉的詫異,“不是吧,沐晚縈,你們倆都老夫老妻的了,你怎麼還跟個新婚小媳婦兒似的?”
聽到她的話,沐晚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前世今生加起來,她跟顧沉逍已經認識了十年,這其中還有幾年在當夫妻,可是每每在看到他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還不等她想清楚,顧沉逍已經跑到了她的面前,大概是在聽到消息之後,就立刻跑了過來,額頭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浸溼了他額前的髮絲。
只是看着這樣的男人,沐晚縈心裏就忍不住一軟,即使她很清楚,自己今天遭遇的這些,最終原因都是在他身上。
但她仍舊對他氣不起來,相反,她很心疼他。
她的臉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聽到消息就過來了。”他簡單回答了一句之後,就拉着沐晚縈的胳膊仔細看了一圈,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沒有怎麼樣吧?”
聽到他這麼說,沐晚縈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你真以爲我是泥捏的?”
顧沉逍淺淺的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將沐晚縈擋在自己的身後,然後看向滿身侷促的顧夫人,表情裏寫滿了厭惡。
他冷笑了一聲:“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沒想到已經到了今天,你還能打聽到阿縈的消息,還跑來這裏騷擾她。”
此時此刻,或許是因爲自己處於下風,顧夫人再看到顧沉逍的時候,就莫名覺得有些怵。
說着,她忽然孤注一擲地擡起頭,定定地看向顧沉逍,“我說的沒錯,一定是你害的你爸爸被抓起來,所以才讓我跟你妹妹無家可歸,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逼着我們去要飯。”
她理直氣壯地將她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怪在了顧沉逍的身上。
聽到她的話之後,顧沉逍被氣笑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與他印象當中那個總是趾高氣揚的女人相去甚遠的人,難得起了幾分好奇。
“那你究竟想做什麼?”
顧夫人咬了咬牙,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靜靜站在一邊,如同跟眼前的一切都隔離開的萌萌,然後看向顧沉逍,一臉堅定地說道:“你爸爸如今還不知道被關在哪裏,你得對我跟你妹妹負責……”說着,她咬了咬脣,“至少,你得對你妹妹負責。”
顧沉逍這下是真的笑了起來,“她有父有母的,什麼時候輪到我這個只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哥哥負責了?”
說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夫人一眼,“你今年連三十五都不到,我可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你讓我替你養孩子,這是什麼道理?”
顧沉逍的話音落下,周圍的人就又開始指指點點,句句都是在說她不要臉。
顧夫人頓時就急了,她早就打聽過了,當初,顧沉逍娶沐晚縈的時候,把三轉一響還有四大件都湊齊了,他沒有找家裏要一分錢,那這錢肯定就是他自己的。
現在,他們來首都上學,還在外面租了房子,並且是鋼廠的家屬院,那樣的房子一個月怎麼都要不少錢,這些錢是哪來的她不管,她只知道,顧沉逍現在的日子,過的要比她好得多。
在這種情形下,她來讓顧沉逍養他們孃兒倆,有什麼不對?
可是,有些事情,她知道是一回事,外人並不知道。
圍在周圍的同學在聽到她說的話之後,一個個義憤填膺,覺得這種人已經不能說是不要臉,她根本就連個人都不是。
自己好好的有手有腳,不知道去賺錢養孩子,反而是來找還在上大學的繼子當寄生蟲。
顧夫人充耳不聞外人的指指點點,她只是看着顧沉逍,一臉的痛心,“沉逍,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呢?是她讓你變成這樣的對不對?”
她一隻手指着沐晚縈,臉上全是痛色。
她聲淚俱下,短短几句,就把顧沉逍營造成了一個娶了媳婦兒忘了孃的白眼狼。
畢竟,這些人又不瞭解顧家的恩怨,顧夫人所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他們仍然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但這個時候卻也已經不會再輕易開口了,免得之後再發生什麼讓人打臉。
甚至,在顧夫人演技精湛的控訴中,已經有那種牆頭草逐漸開始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是因爲沐晚縈,所以顧沉逍纔會對後媽跟妹妹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