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金魚記憶的沐晚縈很快就忘記了自己還在跟他鬧彆扭的事實,轉過頭,一臉探究地看着他。
“你老實跟我說,剛剛宋雪旁邊的那個女生,你是不是也認識?”
“誰啊?不知道。”他一隻手拿起櫃檯上擺放着的撥浪鼓搖了搖,發出咚咚的敲擊聲,回答的完全沒走心。
沐晚縈當然不信。
剛剛那女生的眼神,明顯就是一種愛而不得,卻又被迫遺忘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介入他們感情的壞女人。
這個鍋她可不背。
於是,她幽幽地說了一句:“說謊的人可是要睡沙發的喲。”
然後,她就收到了怨念的白眼一枚。
顧沉逍揉了揉脖子,“你也看到了,她是跟宋雪一起來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之前的確是見過幾次,但是你要說有什麼關係,那沒有,就只是見過幾次。”
“不止吧。”沐晚縈看着他眯了眯眸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顧沉逍一番,就見男人身型修長,眉眼俊逸,全身上下都很招人的樣子。
“剛剛那個女生一看就是對你情根深種的樣子。”
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顧沉逍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是嗎,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喫醋?”
沐晚縈並不是喫醋,她只是覺得奇怪。
“通常情況下,如果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過來跟他說幾句話,或者害羞一點的,也會紅着臉小心翼翼地偷看對方,可是剛剛那個女生,只有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眼睛裏迸發出了幾分驚喜,可是很快就被她收拾好,之後我跟宋雪說話的時候,她更是一直低着頭,別說偷看,就連眼神都沒有給你一個。”
聽着她一本正經的分析,顧沉逍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這樣不好嗎?沒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你不會感到不高興,我也會少很多麻煩。”
“好是好……”沐晚縈說了一聲,然後停頓了一下,“就是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嚇唬人家小姑娘來着?”
聞言,顧沉逍只是扭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見狀,沐晚縈微微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你還真去嚇唬人家了?”
聽到她的話,顧沉逍沒好氣地屈起手指,用關節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瞎想什麼,我是那種人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明顯就是在說:“你是。”
顧沉逍:……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生氣,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故作高深地說道:“好男人是不會讓那些對自己有興趣的女人舞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人面前的。”
聞言,沐晚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的意味深長,“看來你果真是做了什麼。”
顧沉逍這次沒有反駁,只是淡聲說道:“阿縈,我這是在守護我們的婚姻,也是在消滅任何可能引起我們之間不愉快的因素。”
“這麼自覺?”沐晚縈挑了挑眉,“那田甜呢?”
……
不遠處,宋雪拉着那個女生離開之後,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女生搖搖頭,勉強地衝着她笑了笑,“沒有。”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是早就看不見了顧沉逍的背影,她想起剛剛跟宋雪侃侃而談的沐晚縈,心想,那就是他的心上人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試探着問了宋雪一句,“小雪,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女生是誰啊?”
宋雪一邊看着櫃檯上的皮鞋,一邊回道:“顧沉逍的妻子。”
女生心道了一聲,果然。
“你跟她很熟嗎?”
宋雪想了想,“也不是很熟,就是見過幾次。”
說着,她把自己打聽到的關於沐晚縈的事蹟全都告訴了女生。
女生聽完,臉上的表情半是羨慕,半是苦澀,她喃喃自語道:“原來她這麼優秀啊。”
她想起幾天之前,她在幾番掙扎之下,鼓起勇氣去找顧沉逍說話,可是纔剛一靠近,就看到那個積石如玉,列松如翠的男生不動聲色地轉了轉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頓住了腳步,即使知道這是顧沉逍是在自己開口之前,故意做出來的提醒,免得自己真的說出什麼話太過難堪。
可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顧沉逍這樣優秀的男生,她捨不得。
於是,她無視了顧沉逍的好意提醒,帶着一腔孤勇走過去,頂着顧沉逍黑沉的臉色,壯着膽子跟他說:“顧同學,我是這屆跟你一起入學的學生,我們不在一個班……”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沉逍就已經從她身邊繞了過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這時,正是下課的時候,周圍的學生不少,再加上顧沉逍本身又是走到哪都會惹人注意的存在,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
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顧沉逍竟然會連她的話都沒有聽完,就把她一個人扔在了這裏。
她看着周圍的同學對自己指指點點,彷彿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討論聲。
她的臉色紅得滴血,頭腦一熱,轉身就又攔在了顧沉逍的面前,她仰着頭,不服氣地看着他,一臉的控訴,“顧同學,你知不知道沒聽完人家的話就直接離開,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顧沉逍被迫停下腳步,卻只是嗤笑了一聲:“我明明早就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給臉不要,就別怪我不禮貌。”
他的話說的很重,讓女生感覺到強烈的難堪,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顧沉逍,彷彿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麼頂着一張如玉的臉,說她不要臉的。
她原本漲紅的臉變得煞白,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顯得搖搖欲墜,幾乎站不穩。
可顧沉逍依舊雙手放在口袋裏,就那麼漠然地看着她,哪怕看她快要跌倒,也完全沒有過去扶她一把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