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呼吸都忘了,就那麼直直地看着他。
顧沉逍被她的反應逗笑,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喘氣。”
沐晚縈這才下意識呼出一大口氣,新鮮的空氣忽然涌進鼻腔,嗆得她肺部生疼。
看到她面色不好,顧沉逍沒有再鬧着她玩,而是輕輕替她拍了拍胸口順氣,“多大的人了,竟然差點兒把自己憋死。”
“還不是怪你!”
顧沉逍看着她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沐晚縈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你還有臉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話雖這麼說,可顧沉逍的嘴角仍舊高高的翹着,眼睛裏彷彿閃爍着細碎的星光,到最後,就連沐晚縈都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
“罵你還笑,真是厚臉皮。”她的嘴裏小聲嘟囔着。
顧沉逍不在意她的小聲嘀咕,正打算跟她商量商量一會兒回去研究點兒什麼新鮮的喫食,旁邊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
“兩位同志,麻煩問一下,前面就是向陽村了嗎?”
沐晚縈跟顧沉逍一怔,同時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對兒中年夫妻,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有些舊,倒是洗得乾乾淨淨的,眉宇之間看上去有些憔悴,似是從什麼地方風塵僕僕趕過來的。
沐晚縈跟顧沉逍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是,那個就是向陽村。”
他們這會兒幾乎已經是到了村口,已經能看到村子的輪廓。
那對中年夫妻在聽到沐晚縈的話之後,像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不好意思,那我再打聽一下,你們是向陽村的人麼?”
沐晚縈再次點頭,“怎麼了?”
這時,女人臉上的激動之情已經溢於言表,她回頭跟自己身邊的男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更加激動,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說:“同志,我想跟你打聽一下,前一段時間,你們村有沒有來什麼陌生人?”
說完,她看到沐晚縈皺着眉頭一臉思索的模樣,便又出聲補充道:“或者是一個受傷的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
沐晚縈眸光微動,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沉逍,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同一個名字。
生子!
但她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只是裝作十分好奇地問道:“你們是……”
那女人連忙解釋,“我男人姓趙,我們家的大兒子,幾個月前失蹤了……”
他們家姓趙,是臨市人,幾個月前他們的大兒子突然失蹤了,他們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找了很長時間,卻始終沒有找到。
直到前幾天,好不容易打聽到幾個月前,向陽村有人到處覈查過失蹤人口報案,這才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打算來向陽村碰碰運氣。
如果還找不到,他們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了。
沐晚縈盯着兩個中年人看了半晌,並沒有在他們眼底看到除了擔憂和期盼之外的其他情緒,心裏對這兩個人勉強信了幾分。
“我們村幾個月前確實有人救回來了一個男人。”
“真的嗎?”趙母聽到這話,雙眼中立即迸發出神采。
她猛地上前一步,像是想要握住沐晚縈的雙手,又像是害怕自己的動作太過唐突,便只能死死地按捺着心頭不斷翻涌的情緒。
可是,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哽咽,又被她咬着牙根死死地壓住。
“同……同志,你能,能帶我去看看嗎?我,我想看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兒子。”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着的趙父也跟着走了過來,兩隻手扶住趙母的肩膀,無聲地安撫着她的情緒。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着沐晚縈跟顧沉逍笑了笑,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
“對不起,兩位同志,孩子他媽因爲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情緒有些激動,能不能麻煩你們帶我們去村裏見見這個人。”
“當然。”沐晚縈點了點頭。
他們原本就一直在幫生子找父母,可是這麼大的成年人失蹤案報案者很有限,始終沒有什麼頭緒。
大隊長也沒少因爲這件事長吁短嘆。
他雖然很欣賞生子的踏實穩重,可他畢竟沒有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現在就跟個黑戶沒什麼區別,總不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一直在村子裏住下去。
不說別的,因爲他沒有戶口,就連工分都掙不到,這幾個月,他一直是靠蘇嫣省下自己的口糧養活的。
因爲生子只給蘇嫣的地裏幹活,其他人自然不願意平白無故地養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
路上,沐晚縈又跟趙家夫妻聊了兩句,過程中,她試着問生子爲什麼會受傷來到向陽村外。
可是這個問題,趙家夫妻明顯不是很想回答,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沐晚縈雖然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可到底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她沒有直接帶着人去找生子,而是先去找了大隊長。
大隊長乍然間見到兩個陌生人,不由得一愣,他看向站在一邊的沐晚縈,“丫頭,這是?”
“叔,他們是來找兒子的,他們說幾個月前,他們的兒子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聽說咱們這兒曾經因爲撿到人在公安處做過備案,所以他們就過來看看。”
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大隊長正在爲生子的事情發愁!
自從生子身子恢復健康,能正常下地之後,他三不五時地就會讓老曹去看看他失憶的情況。
然而一連幾個月過去了,生子依舊是半點兒過去的事情都沒有想起來,而他在村子裏,也只信任大隊長,老曹和蘇嫣三個人,平日裏又是常常幫蘇嫣幹活兒,即使蘇嫣一直很注意避嫌,可這村子裏的風言風語還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