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似乎很滿意自己造出的效果,甚至得意地朝着沐晚縈挑了下眉。

    宋陽看不過去了,他皺着眉頭看向對方,“包庇?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證據都沒有,你這是就要把這盆髒水潑到晚縈同學的頭上了?”

    “可她帶着外人進入實驗室是事實,而且昨天晚上,她是最後一個離開實驗室的,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兇手,學校必須要對沐晚縈做出處理纔行。”

    石原說的信誓旦旦,可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現在實驗體被毀,當務之急應該是怎麼補救,儘快想辦法完成實驗,然後得到外商的同意,購置新設備纔對。

    至於追責的問題,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

    可石原不急着先解決實驗的問題,反倒是着急讓學校處理沐晚縈,這似乎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石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問題,羅教授跟袁教授就已經皺起眉頭看向他,一時間沒有應聲。

    反倒是沐晚縈,在聽到他的話之後,輕笑了兩下,說:“石原同學似乎很希望我受到處分。”

    石原雖然有些衝動,但是腦子並不笨,沐晚縈這話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只是話已經說出口,這會兒想要收回來是不可能,他只能硬着頭皮看向對方。

    “對,我現在不相信你,誰知道你再繼續留在這裏,會不會把其他的實驗體也毀掉。”

    沐晚縈被他的話給逗笑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宋陽心直口快,“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晚縈姐天天跟我們一起泡在實驗室裏,她對這個實驗有多重視,我們這些組員都看在眼裏,她怎麼可能毀了自己的心血?能進這個實驗室的,誰不把自己的實驗成果當命看待?”

    宋陽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尤其是沐晚縈小組的成員。

    這次,他們每個組的實驗題目都是抽籤決定的,原本還覺得跟沐晚縈分在一組覺得幸運的人,在看到實驗題目的那一刻,頓時哀嚎出聲。

    是真的非常難。

    有的人甚至覺得這短短一個月,自己的頭髮都掉了一半,更是連一個囫圇覺都沒有睡過,有時候睡着了腦子裏想的都是實驗,想到什麼哪怕是做着夢也會趕緊醒來記錄下來。

    就算是這樣,沐晚縈依舊是他們這些人裏面,來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一個。

    沐晚縈對這個實驗的付出,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這些組員們,每一個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把這個實驗比作是他們的孩子也不爲過。

    有哪個母親會親手去毀了自己的孩子呢?

    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沒有完全成型。

    要說這件事跟沐晚縈沒有關係,他們就算是用腳後跟想都不會相信。

    羅教授跟袁教授自然也不會相信。

    反而,他們因爲石原的態度,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只不過,他們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是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石原完全沒有留意到羅教授和袁教授的臉色,依舊想要用自己的方式錘死沐晚縈。

    他對宋陽的話嗤之以鼻,“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你有證據嗎?”

    “你……”

    宋陽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沐晚縈一把給拉住了。

    宋陽一臉不解地看向沐晚縈,只見對方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開口。

    他雖然不明白,但是宋陽一向很聽沐晚縈的話,還是選擇乖乖閉嘴。

    沐晚縈看着眼前梗着脖子,一臉大義凜然的石原,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好像很怕我會繼續參與實驗。”

    說完,她的雙眼一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果然,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石原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

    雖然他掩飾的很快,但依舊沒能逃過有心人的觀察。

    不僅是沐晚縈,就連袁教授都看出來了。

    袁教授經歷過的事情實在太多,今天的事情,他也許一開始有些懵,可是過了這麼會兒時間,他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就是有心人衝着他們學校還有沐晚縈來的。

    他們專門挑在這個節點上,毀了沐晚縈的實驗體,想要學校無法完成外商的要求,同時,最好還能讓學校對沐晚縈起疑心。

    想通這一點,這個石原是誰派來的,幾乎是昭然若揭。

    袁教授沒有想到,自己的實驗室裏竟然還藏了這樣身份背景的人物,幸好這次把他揪了出來,如果一直任由這樣的人在學校裏混跡下去,得到他們的第一手實驗資料,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袁教授背過身子冷笑了一聲,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石原看着沐晚縈那雙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的雙眼,心中覺得沐晚縈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內心強大到可怕。

    一般人面對這種場面,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多日來的心血被毀於一旦,心態恐怕早就崩潰了,然而沐晚縈並沒有,她甚至在面對那滿桌狼藉的時候,臉上表現出來的震驚難過還比不上羅教授……

    等等!

    石原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擡起頭看向沐晚縈,有些驚疑不定地開口道:“你,你知道?”

    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可這的確就是石原心中的第一反應。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輕敵了。

    沐晚縈沒有開口,只是依舊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他。

    可就算是沐晚縈沒有回答他剛剛的那句話,石原也明白,自己這是上當了。

    或許從一開始,沐晚縈就是爲了把自己逼出來。

    想到這裏,石原反倒鎮定了下來,他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還帶着幾分稚氣的女人,沉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石原的自曝讓沐晚縈覺得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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