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布了那麼久的局,今天被我就這樣毀了,你難道不會不甘心嗎?”沐晚縈挑了挑眉,狀似一臉的不解,“如果你到現在還能頂着一張笑臉對我,那我倒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沐晚縈這話說的十分直白,一時間,宋陽的警惕僵硬,還有周圍同學的驚詫交織在一起。

    有同小組的同學走到沐晚縈身邊,哆嗦着問道:“晚,晚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宋陽……”

    後面的話他沒有敢說出來,因爲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這些人,有哪個不知道宋陽對這次的事情有多認真負責,如果說沐晚縈是最上心的那個,那宋陽就是第二個,他爲了這個實驗項目,幾乎快要到不喫不睡的地步。

    可是現在竟然告訴他們,今天的事,都是宋陽一手促成的,這簡直太荒謬了,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件事。

    沐晚縈也不願意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那裏。

    沒有等沐晚縈開口,宋陽便先一步辯解道:“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佈局?什麼不甘心?我聽不懂。”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然後一臉受傷地看着沐晚縈,“姐,你是懷疑,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嗎?”

    宋陽滿臉的悲憤,然後沐晚縈卻無波無瀾。

    她安靜地看着宋陽的表演,臉上看不到絲毫動容。

    宋陽看着面對自己的插科打諢,全然沒有反應的沐晚縈,心中驀地一沉,他忽然間意識到,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小看了這個女人。

    “姐?”

    這下,沐晚縈總算是有反應了,她看着宋陽輕笑了一聲:“爲了你們的大計劃,天天跟在我旁邊,姐長姐短的,真是喫虧了啊。”

    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宋陽也對沐晚縈瞭解了幾分,他看着眼前沐晚縈的模樣,便知道,她一定是已經捋清了所有線索。

    宋陽知道這次,或許不是自己隨便說兩句話就能輕易混過去的了,但有些事,他一旦開口承認,那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他只能咬死了否認道:“姐,我知道你因爲今天的事情心情不好,可是,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你,你也不能因爲最後是我上去發現資料不見了,就認爲是我做的啊。”

    說到最後,他還小聲嘟囔了一句:“上次石原冤枉你的時候,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你卻這麼不相信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他一邊說,還不忘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沐晚縈。

    經宋陽這麼一說,不少人也都想起來,抓住石原的那天,宋陽一直十分堅定地站在沐晚縈這邊,如此一看,沐晚縈對宋陽的信任,似乎是有些薄弱。

    然而,沐晚縈的臉上卻完全沒有露出什麼慌亂的神色,她依舊淡然地看着宋陽,慢條斯理地說:“你確實很聰明,有一個詞叫做棄車保帥,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宋陽的臉色微僵。

    沐晚縈的話還在繼續,“你們當初想着拋出一個石原,好讓所有人都以爲實驗室裏的內鬼已經被抓了出來,所以放鬆警惕,你又在石原指控我的時候,十分堅定地站在我這邊,讓所有人都認爲,你非常相信我,跟石原是敵對的狀態,好消除自己的嫌疑,即便最後事情敗露,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對嗎?”

    周圍人聽到這裏,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沐晚縈說的的確是事實,如果不是今天,她當衆跟宋陽撕破臉,並且說了這些話的話,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把今天的事情跟宋陽聯繫起來。

    畢竟,那天石原毀了實驗體的時候,宋陽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太傷心了,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竟然也跟這件事情有關。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宋陽這個人的演技也太好了。

    可是,要是非要在沐晚縈跟宋陽之間選擇一個人相信的話,他們還是會選擇相信沐晚縈。

    畢竟,這兩個人一個弄丟了他們今天要用的實驗資料,而另一個則是在危急關頭力挽狂瀾,讓學校拿到了實驗器材的購置權。

    從結果上來看,他們實在是沒有懷疑沐晚縈的理由。

    宋陽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複雜,但他依舊在垂死掙扎着:“你就憑這些東西懷疑我?未免太荒謬了。”

    “你別急啊。”沐晚縈輕笑了一聲:“其實當初選擇你做我的助手的時候,我並沒有懷疑你,也是真心相信你,所以才讓你幫我記錄數據,只是你記錄的方式,看似繁瑣,可實際上,卻是在給你的同伴傳遞信息,對嗎?”

    這件事,也是沐晚縈在無意當中發現的。

    要不是那天她因爲太過生氣,隨手將宋陽記的亂七八糟的數據直接撕了下來,等到情緒過去,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她把那些被撕成好幾片的廢紙重新撿回來拼在一起,原本是想要去跟宋陽道歉的,可是因爲拼錯了順序,結果意外發現,這些數字還有另外的用處。

    聽到這裏,宋陽才真正的目露驚恐。

    他承認,自己似乎完全沒有看清過沐晚縈這個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竟然那麼早就開始懷疑自己,可是還能不動聲色地陪着自己一起演戲,讓自己以爲,一切都照着自己的計劃在順利進行。

    宋陽只是想了想,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所以,你後面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宋陽這會兒也不繼續裝了,他只是萬分好奇,自己究竟是怎麼失敗的。

    沐晚縈倒也不吝嗇,在耐心地替他答疑解惑。

    “是,確實是故意的,從我開始覺得你有問題的時候,就開始故意順着你的計劃,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畢竟,你一開始的站隊實在是太分明瞭,所以我纔想知道,你故意跟在我身邊,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沐晚縈幽幽地看着他。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始終沒有想明白,直到那天,你們破釜沉舟地拋出了石原。我一直覺得石原的暴露實在太過簡單,這實在不是一個潛伏了多年的人員應該幹出的事情,等到後來,我看到你一步步打入實驗室內部便多心做了一種假設,倘若石原的暴露,是爲了保護真正的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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