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書越說越離譜,表情越來越激動,羅教授連忙出聲阻止。

    “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別激動。”

    說話的時候,羅教授也覺得有些奇怪,他還記得林書這孩子挺踏實穩重的,平時也不是這麼衝動的人,怎麼一提到沐晚縈的事情,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女生之間的友誼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簡直變了一個人!

    聽到羅教授的話,林書雖然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還是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羅教授被她的目光看得一臉無奈,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嘆道:“真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你跟沐晚縈的關係不錯,清不清楚她跟她公婆之間的事,學校要處理這件事,我怕沐晚縈最近因爲這件事情緒不好,所以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她叫到學校裏來。”

    羅教授的話說的有些模糊,但林書聽懂了,學校的意思這是要護着沐晚縈幫她反擊了。

    她就說麼,她覺得學校應該不會那麼沒有腦子和人性。

    羅教授完全不知道林書在心裏想什麼,就是看她臉上的表情,猜到她想的事情應該不是很好,於是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林書同學,如果你知道的話,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林書點點頭,“我大概是知道的,上次晚縈那個婆婆來學校裏找她撒潑的時候,我正好也在,事實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聽到她這麼說,羅教授瞬間鬆了一口氣,他點點頭,“那你說說看。”

    他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鋼筆,然後將林書訴說的重點全都在紙上記錄了下來,時不時地還會穿插幾句自己的疑點。

    很快,兩個人就將故事的始末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到最後,林書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教授,學校是相信晚縈的,對吧?”

    說完,她滿臉希冀地看着羅教授。

    羅教授原本還想逗逗她,可是看這孩子一臉的認真,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只好點了點頭,回答道:“對,學校相信沐晚縈,所以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如果你去見她,讓她好好等着畢業典禮,然後買票回家,這些事情不需要她擔心。”

    直到這個時候,林書一直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點了點頭,“放心吧教授,我會轉告沐晚縈的。”

    ……

    事情果然如同沐晚縈對顧沉逍說的那樣,那樣的流言纔出現沒兩天,事情便出現了兩級反轉,另外一則由農學院發佈的聲明再次將這件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農學院的聲明中不偏不倚,還原了整件事情的事實。

    對於顧沉逍來說,顧遠纔跟顧夫人就是害死他母親的罪魁禍首,況且他當初下鄉的時候,因爲結婚的事情顧遠才也放了話出來,說要斷絕跟他之間的父子關係,可以說顧沉逍小時候是跟着他母親長大的,後來母親帶着他來城裏找父親,父親卻停妻另娶,還縱容新歡逼死了自己的原配。

    對於這樣兩個人,顧沉逍沒有衝上去一刀一個砍死,已經是很理智了。

    就這樣的兩個人還好意思腆着臉來學校裏鬧事,哪裏來的臉?

    而這兩個人明明也知道顧沉逍的下落,卻故意在沐晚縈給國家立了大功的時候,跑到沐晚縈的學校來膈應人,不就是覺得沐晚縈是個軟柿子,想要藉着輿論讓沐晚縈將這件事打碎了牙齒嚥下去?

    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

    前幾天還被顧遠才編出的故事感動到,覺得沐晚縈夫妻有些不近人情的,這會兒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簡直太蠢了!

    顧遠才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跟他預想的背道而馳。

    他原本打算藉着這件事的熱度發酵起來,逼着沐晚縈跟顧沉逍爲了息事寧人,不得不把他們兩口子以後的生活負擔起來。

    就算是最差,他們兩個人也能得到一筆錢。

    可是沒有想到,不僅錢沒有得到,就連他們兩個人的名聲都變得臭不可聞。

    燕大更是將顧遠才當成他們學校的恥辱,緊跟着農學院的聲明之後聲援了沐晚縈一下,順便再踩了一踩顧遠纔跟顧夫人,表示這兩個人跟燕大都沒有任何關係。

    顧遠纔跟顧夫人原本只是日子不太好過,可是現在卻連門都出不了了。

    誰讓他們那天去沐晚縈的學校鬧得動靜太大,前幾天他們傳出的流言炒的沸沸揚揚的時候,他們又太過高調,導致周圍不少人都認識他們。

    現在流言兩級反轉之後,曾經的高調便得到了反噬。

    之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狼狽。

    顧夫人看着那些用鄙夷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恍惚中以爲自己又回到了當初,剛剛被人曝出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時候的日子。

    她不管走到哪裏,都能看到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甚至,有些人還會直接把手指到自己的面前來。

    “喲,這不就是那個勾引人家丈夫的狐狸精嗎?我看這模樣也不怎麼樣啊,看上去得有五十了吧?沒想到有些男人的口味還真是重,什麼貨色都喜歡往家裏扒拉。”

    站在不遠處的顧遠才頓時臉都綠了,早在這次剛剛重逢的時候,他就看出顧夫人老了許多,只是那個時候,兩個人的戰線統一,就像是並肩合作的隊友一樣,所以他完全沒有功夫生出什麼嫌棄的心思。

    可是這會兒,聽到這些人的話之後,他才發現,眼前的顧夫人看上去,竟然要比他還要老上兩歲。

    而那些人的話還在繼續。

    “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都是一個球樣子,哪怕是外面的屎,只要是新鮮的,他都想挖兩勺子嚐嚐。”

    旁邊的人頓時捂着嘴巴大叫:“呀呀呀,你這是說啥呢?噁心死了!”

    那人卻不以爲然,“我說的可是事實,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好像有幾分道理……”

    顧夫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推開人羣就打算離開,連落在後面的顧遠才都顧不上。

    事實上,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靠不住了,要不是當初他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說,這次一定能從沐晚縈跟顧沉逍的身上扒下來一層皮,自己也不會再次跟他生活在一起。

    結果,沐晚縈跟顧沉逍的皮沒扒下來,倒是把自己又搭進去了。

    這些話,她已經有幾年沒有聽到了,沒想到再次聽到,還是因爲顧遠才!

    是他!

    就是這個男人,他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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