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擡頭看了一眼蔣浩，把玩着手裏的核桃，神色不明的問。
“二少爺要跟我談什麼合作？”據他所知，蔣家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權勢不俗的蔣家了，蔣家二老都下放了，他們還有什麼值得和自己合作的？！
蔣浩鎮定自若道。
“實不相瞞，來找豹哥前，我去黑市轉了一圈，黑市的生意確實很不錯，看來還是豹哥治理有方啊。”
豹哥沒搭話，等着蔣浩繼續下面的話。
蔣浩一頓，繼續道。
“不過……，我也發現了黑市的一個不足之處。”說到這，蔣浩停了下來，他點到爲止。
果然，豹哥來了興趣，臉帶笑意的問。
“什麼不足？”
蔣浩端起桌子的茶喝了一口，心裏暗歎，豹哥的小日子過的是真不錯，西湖龍井都拿來招待客人了。
這年頭，茶葉可是金貴玩意兒，有錢也沒地方買。
蔣浩潤了潤嗓子，放下手裏的茶杯，慢條斯理的開口。
“不足之處就是物資品類少。”他在黑市轉了一圈，除了平日裏能見到的一些常用物資，剩下最值錢的也就是細糧和肉了，並且這兩樣東西量不多。
豹哥暗歎一句蔣浩細心，他何嘗不知道目前黑市物資稀缺，可他目前也沒別的法子，這個小地方不比g市方便，想要弄些好東西也沒地方去弄。
再者他畢竟初來乍到，對這兒還不是很熟悉，有些人不給自己面子。
以前在g市的那些朋友現在也不能聯繫。
豹哥猜想蔣浩提起這事兒，肯定有他的目的，於是順着蔣浩的話頭。
“蔣二少爺有什麼高見。”
蔣浩笑笑。
“高見談不上，倒是想和豹哥合作。”
豹哥拿在手裏把玩的核桃一頓，沉着聲問。
“什麼合作？”
蔣浩瞬間來了自信
“物資的事兒我可以幫忙解決。”他蔣家是落難了。可他大哥還在g市，弄一些物資對他大哥來說並不難，就看豹哥的誠意了。
豹哥臉上終於有了變化，收起淺笑，一臉嚴肅的看着蔣浩。
“蔣二少爺，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
要是真像蔣浩說的一樣，他能弄來物資，那以後黑市還不是躺着就能來錢。
“豹哥。我從來不開玩笑。”蔣浩也收起了笑，同樣認真的說。
豹哥看着蔣浩不似作假，重新把玩起手裏的核桃。
屋子裏一時間沒人說話，靜了下來。
顧衛民這會兒心裏激動的不行，果然，拉蔣浩入夥沒錯，蔣浩今天可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今天這合作要是談成了，別說蘇芒村裏的那個小作坊，就是鎮上的大廠子他也不放在眼裏了。
黑市的變鈔能力他可是體會過的。
可豹哥不表態，顧衛民心又提了起來，但他也知道，談合作這事兒，絕對不能心急。
只得壓下心裏的焦慮，看了一眼鎮定自若，嘴角帶着淺笑，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着急的蔣浩，自己心也跟着鎮定下來了。
心裏的暗歎蔣浩真能沉的住氣，不愧是蔣家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最後還是豹哥先開了口。
“二少爺，說說你的合作方式。”他倒是低估了蔣浩這小子，跟他爹蔣正國一樣能沉得住氣，是個狠角色。
蔣浩內心也煎熬，就怕豹哥不同意，不過他記得父親經常在他跟大哥面前說的，遇事不能慌，要沉的住氣，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真實情緒。
好在，最後他贏了。
蔣浩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纔不急不慢的開口。
“五五分。”
“什麼？”豹哥驚呼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蔣家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
顧衛民也被蔣浩的獅子大開口嚇到了，意外的看了一眼蔣浩，當對上蔣浩鎮定自若的神情，泄了口氣。
到底是蔣家出來的孩子啊，在蔣浩面前他還是差點兒。
“豹哥，你也別覺得我要的多，你也知道物資不好找，再從g市運到這裏，我要承擔的風險更大。”
豹哥坐會凳子上，喝了一口茶，這會也冷靜下來了，五五肯定是不行的。
“三七，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其實三七不少了，蔣浩只負責弄來物資，後續的事兒不需要他操心，他就等着分錢就行了。
可蔣浩還想着爭取一下，畢竟誰會嫌棄錢多呢。
“四六。我四你六，豹哥。我知道你不虧的，你也知道我家目前的情況，我們確實急需錢，否則我也不能幹這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的活啊。”
“……”
你來我往，最後以“三點五和六點五達成了合作。”
雖然只爭取到了零點五，但蔣浩還是很有成就感。
零點五不少了，一百塊錢零點五就是五塊錢，五塊錢能買不少東西了。
合作談成，接下來雙方又談了一些細節。
蔣浩還借了豹哥的紙和筆，當場給遠在g市的蔣湛寫了信。
豹哥這才徹底安心了。
從豹哥院子裏出來，顧衛民還恍恍惚惚的，這就談成合作了？未免太順利了一些，他原本以爲要費些時間。
“哎，回神了，往這邊走，那邊是死衚衕。”
蔣浩看着顧衛民一出豹哥的院子就開始呆呆愣楞，這會兒都走錯路了，馬上要撞牆了，趕緊出聲叫住了他。
顧衛民回了神，看着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牆，臉色訕訕的。
轉過身，看着一臉喜色的蔣浩，滿眼複雜，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蔣浩輕笑一聲。
“是不是覺得很出乎意料？”
顧衛民點了點頭，何止是意外。
他原本想着借蔣家跟豹哥的關係，讓豹哥給了方便，誰曾想，最後居然談了合作。
蔣浩笑笑。
“我們既然下定決心要走這一步，就得乾點大的。”
顧衛民附和了一句，跟蔣浩比起來，他格局小了。
蔣浩覺得生意上的事兒還得慢慢教顧衛民，他畢竟之前沒接觸過這些，不過顧衛民在其他方面很有優勢，比如，今天和那四個壯漢打架。
蔣浩想到顧衛民當時以一敵四還遊刃有餘，忍不住誇了他幾句。
接下來說起了正事兒，豹哥將聯繫物資的事兒交給了他，他得重視起來，僅靠他一人是不行的，好在有顧衛民這個好幫手。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一路，最後去郵局給蔣湛寄了信，才騎自行車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