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間就會來家裏找吳今安,和他討論不懂的題,互相劃一下重點,頗有種同窗好友互相監督共同進步的感覺。
高考要恢復的消息,蔣浩除了告訴蘇芒兩口子,其他人都沒有說。
村裏能參加高考的也就只有知青點的知青了,自從他搬離了知青點,就和知青們的關係疏遠了。
本就不太熟悉的關係,他又何必多一嘴,反正也落不到好。
蘇芒和吳今安也沒有說,他倆和知青點的知青平日裏也不來往。
就這樣,蔣浩和吳今安互相監督學習了一個多月。
1977年9月初。
遠在b市的老爺子和老太太又來村裏了。
他們也知道了高考要恢復的消息,這次已經是確認過的了。
只是還沒有對外公佈罷了。
兩位老人想着蘇芒和吳今安要學習,沒空照顧三個孩子,他們是來照顧三個孩子的
三個皮小子現在已經一歲五個月了。
會說的詞語越來越多了,走路也越來越穩了,自然也越來越難管理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到來,減輕了蘇芒跟吳今安的壓力。
離高考恢復就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最後兩個月。他倆也得再加把勁兒,確保考試萬無一失。
老爺子和老太太體諒小兩口,除了三個孩子,家裏的家務活和做飯也不讓小兩口插手,老兩口全包了。
老爺子平日裏多威嚴的一個人,他在b市從沒有幹過家務活也沒有下過廚。
來村裏短短几天,不僅能帶好三個孩子,還能幫老太太做家務。
蘇芒和吳今安自是不能看老爺子和老太太乾家務做飯,他們幫忙帶帶孩子。他倆就感謝不盡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堅持幹了兩天家務活,後面吳今安就不讓他們動手了。
家務活和做飯的活他跟蘇芒承包了。
學習一會兒也需要適當放鬆一下,做做家務、做做飯是最合適的放鬆方式。
日子就這樣平靜又忙碌的過着。
這天,老爺子帶着三個娃出門去遛彎兒。
主要是大寶要出門,自他大了一點兒,主見越來越多了,每天定時定點的要出門。
好在老爺子也是個不愛在家裏待的,每天也樂意帶三個孩子出門。
主要他帶着三個孩子出門倍有面兒,村裏人誰見了不誇讚一句。
老爺子自豪着呢。
不過,今天老爺子不像往日一樣咧着嘴出門,咧着嘴回來。
今兒個他是帶着怒氣回來的。
當吳今安看着老爺子手裏牽的三個小泥蛋就知道原因了。
吳今安嫌棄的看了三個泥兒子一眼,又看看胸膛起伏不定,一臉泥巴,身上也有不少泥巴的老爺子,眼皮子跳了跳。
“爺爺,他們三個是不是調皮了?”吳今安小心翼翼的問道,實在是老爺子的臉太難看了。
自認識老爺子以來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看來被三個孩子氣的不輕。
老爺子冷哼一聲,將手裏的帶着泥巴的繩子扔到地上,(繩子是蘇芒特意做的,跟後世那種防止孩子走丟的牽引繩差不多,主要三個孩子一出門就亂跑,特別是大寶和二寶,一出門就很像脫僵的野馬,不受管束。)沒好氣的指着三個孩子給吳今安告狀。
吳今安看着老爺子氣鼓鼓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
最後只能移開眼睛,將目光放在三個孩子身上。
走到三個皮小子身邊,蹲下身,想要上手拍一拍他們的小腦袋瓜,最後被他們滿身的泥巴制止了動作。
輕咳一聲,故意板着臉,嚴肅道:
“你們是不是惹太爺爺生氣了?爸爸怎麼告訴你們的?是不是讓你們出門聽太爺爺的話?”
三個泥蛋這會兒也發現了不對勁,一項會看眼色的二寶,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一旁的大寶見二寶哭了,爸爸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也跟着一起哭。
只有三寶站在一旁,一會兒看看大寶一會兒看看二寶,小表情迷茫,搞不懂他們爲什麼要哭?
吳今安:“……”
老爺子:“……”
孩子一哭,最先心軟的人是老爺子。
也不管自己的一身的泥巴是誰的傑作了,趕緊奔到三個孩子身邊,伸手抱住了他們,嘴裏也輕聲哄着。
“大寶,二寶不哭,太爺爺沒有生氣,也沒有怪你們,太爺爺喜歡玩泥巴,下次還陪你們一起玩兒。”
吳今安:“……”
老爺子說完又朝愣在地上的吳今安喊了一聲。
“今安,趕緊打盆水,給孩子洗一下,身上溼漉漉的,待會再生病了。”
吳今安趕緊應了一聲,去廚房燒熱水了。
他得多燒一些熱水,待會爺爺也要洗一洗。
等蘇芒跟老太太剛進院子,就看到院子中央的大浴盆裏三個光溜溜的小娃娃和地下沾滿泥巴的衣服。
蘇芒眼皮子跳了跳,就知道是三個皮小子惹事兒了。
看了一圈。沒看到老爺子的人,走進院子問吳今安。
“爺爺呢?”該不會被三個皮小子氣到了吧?
吳今安扯了扯嘴角,頗爲無語的像蘇芒和老太太解釋了一下。
蘇芒聽後看了一眼浴盆裏的三個皮小子,真想時間過的快一點兒,真想趕緊送他們去學校,實在是太皮了。
老太太則是“哈哈”大笑兩聲,笑罵老爺子脾氣不好。
誰家的小孩子不貪玩?像大寶這麼大的小孩子正是什麼東西都好奇的階段,對泥巴和水更是沒有抵抗力,孩子想玩就讓他們玩。
大不了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唄。
洗完澡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老爺子剛走出門,就聽到了老太太的話。
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擰着眉開始反思自己了,心想老婆子說的對,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也是因爲老太太今日的這番話,老爺子之後再也沒說過三兄弟,不管他們怎麼鬧騰。
就是苦了蘇芒和吳今安,每天要洗髒成泥蛋的衣服,還要洗髒成泥娃娃的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