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懼不已,腎上腺素飆升讓我的神志迴光返照般清醒了一些。
‘王瑩瑩,快跑!快跑!’
‘你會沒命的!!!’
我聲嘶力竭的大吼,但嘴脣開合間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王瑩瑩拿着我喚醒靈性的雷擊木劍纔沒有第一時間被傀青身上的青色陰火凍傷,但這只是螳臂當車,抵擋不了多長時間的,更別說傀青還沒有用力。
“呵呵呵呵~”
傀青陰冷一笑,道:“根據我多次實驗得出的結論,若想製造出擁有清醒神志且忠誠的完美紅衣厲鬼,圓月、良辰、中元鬼節之生辰、死亡時間不超一時辰的魂魄,四個條件缺一不可。”
“現在把你變成完美厲鬼的最佳時辰已經過了,我本想讓你多自在一會,但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我就成全你,先佔據你的神志,待下個月圓之夜再把你殺了!”
說罷,傀青空閒的左手食指上凝聚出一根青色的火焰絲線。
王瑩瑩看着傀青手指上的絲線,神情竟沒有一絲膽怯。
“嗯~嗯~~嗯~~~”
傀青嘴角上揚,邪笑道:“不錯的勇氣,但接下來你將忘記劉木他們和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之後該幹什麼幹什麼,下個月圓之夜,你就是我的第二隻完美厲鬼。”
‘快跑——’
‘快跑——’
‘快跑啊王瑩瑩——’
我焦急無比,但實在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傀青手指一動,火焰絲線飄向王瑩瑩的額頭。
‘誰都好!誰都好!誰能來救救人啊!!!’
嗖嗖嗖嗖嗖嗖——
視線中,數道細小飛影劃過,隨着“啪啪啪——”的幾聲,傀青的腦門被打中了,六個紅點在他腦門上就像出家的和尚一樣。
“算盤一打,底褲看穿!”
“算珠爲錨,天打雷劈!”
“小小妖孽,可笑可笑!”
“今日有我,休得猖狂!”
“急急那個如律令!”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兀出現,隨後...
轟隆——
天上響起雷聲,傀青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驚慌,立即閃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刷——
白光一現,一道雷霆...
似乎拐着彎去追傀青了?
傀青離開了我所能看到的地方,但他的怒罵卻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踏馬的死算卦的!又是你!從大西北追到這裏!你特麼有完沒完!”
轟隆——
迴應他的只是又一道雷霆!
“算我倒黴!等我最傑出的作品完成,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傀青的聲音遠去,似乎是逃跑了。
轟隆——
第三道雷霆鍥而不捨的響起...
我滴媽呀,那麼強悍的傀青居然被嚇跑了?這是得遇高人相助了?
我腦海中思緒萬千,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還好,王瑩瑩得救...
撲通——
一聲悶響,王瑩瑩倒在我旁邊暈了過去,俏臉染上病態的青白,雷擊木劍也插在地上。
‘王瑩瑩!’
我掙扎着想靠近一點,但或許是腎上腺素帶給我的激素用光了,我只感腦袋一陣強烈的眩暈。
‘不能暈,不能暈,我的腰子哥,你再給點力啊!’
‘再給我分泌點腎上腺素啊啊啊!’
可惜,腰子哥已經不想搭理我了,強烈的疲倦和暈眩感讓我眼前開始發黑,眼皮子重的跟灌了鉛一樣。
我最後看到的是一條粗布麻衣的褲子和一雙老人頭的布鞋。
最後聽得到是那略顯蒼老的聲音:“嘖...骨折...低溫...內傷...
嗯?白仙來了?那就不用我操心了。”
“帥氣的主角,該退場嘍~”
。。。
。。。。。。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貌似變成了一隻自由自在的飛鳥,與一羣認不出名字的飛禽一起遨遊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我甚至看到了神似青龍的參天神樹、霞光四射的朱雀祥雲、一塊散發着金光的巨大白虎石像、甚至在那倒灌天空的瀑布中,還有一條巨大黑蛇和一隻大王八纏鬥在一起。
這...
難道是三清陰陽符咒術中的世界?
自打修煉陰陽術之後,我可以說是每天睡覺都會來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夢境世界。
但比起以往,這次的感官好像更真實,看得也更遠了。
我“揮動翅膀”,飛向更高的天空,當我感覺飛到極限的時候,再向下方看去。
只見剛纔那一望無際的大地似乎也像是什麼動物的造型。
似有龍頭、也似有馬蹄,然而正當我思考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
“哎呦~”
“介不我大徒弟嘛~”
“你又來看爲師了啊?”
啊?
我一愣,只見一大片火紅色的彼岸花盛開,一個身穿黑唐裝、頭戴小圓帽、鼻樑上架着圓形小墨鏡的猥瑣老頭出現在彼岸花叢中。
正是我的師父魏正陽!
師父對我招手,口吐彼岸花:“快來快來,俺滴乖徒兒,俺們這麻將三缺一啊~”
他連說話的時候都會從嘴巴里吐出嬌豔的彼岸花,看得我眼皮子一陣抽搐。
‘師父,你也太騷氣了...’我一臉嫌棄的“說”。
師父愣了一下,托腮揣摩片刻之後,邪邪一笑道:“原來乖徒兒不喜歡這樣啊,那爲師換個背景。”
噗噗噗——
那些紅色彼岸花頓時全部炸開,嬌豔的花瓣紛紛化作粉塵,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森然的幽火。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響動,似乎連空間都在抖動。
在我的視線中,師父身纏藍幽幽的鬼火,一個超級巨大的牌坊拔地而起,上書:
《鬼門關》!!!
‘臥槽!’
‘算了算了師父,我不過去了,您老人家還是另尋他人陪你打麻將吧!’
我急忙“揮動翅膀”,想要逃離那個恐怖的鬼門關,但師父卻一臉“和善”笑容的說道:“別啊,爲師好久沒見到我的大徒弟了,你這不得陪師父打一座?”
師父對我招手,我好像正在被他牽引過去。
而就在此時,那鬼門關後面的景象也出現了,只見一個寬大的麻將桌子上坐着一黑一白兩個人影。
誰啊?
他大爺的黑白無常啊!!!
白無常見到了我,臉上頓時就笑開了花,站起來把胸前大舌頭甩得像大風車一般吱悠悠滴轉,並說道:“臭小子來打麻將塞?第一座老爺我先讓着你,你就用小雞雞做賭注就行啦。”
臥槽???
變態!!!
‘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
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不計一切的往後“飛”,但在我師父的招手下,我距離那甩大舌頭的白無常越來越近!
我靠靠靠靠靠!
我有罪請讓老天爺拿雷劈我,但別讓我來這裏啊啊啊啊——
我想我現在一定是如同那副世界名畫《吶喊》一樣...
不!
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斷的掙扎似乎引起了黑無常的不悅,只見他也從麻將桌旁起身,站在舌頭甩大風車的白無常旁邊,一根漆黑的哭喪棒從其袖口抖出,只見黑無常一臉冷漠的喝道:
“既然不想過來!那你還不趕緊滾回去!”
黑無常抄起哭喪棒一打!
轟——
一聲讓耳膜都炸裂的巨響之後,天塌了、地陷了、整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都崩潰、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一刻,我失去了所有的浮力,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