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軟跌坐下來的女人接過外衣,胡亂的纏繞在傷口處,猛的擡頭瞪着顧赤堇。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不要命了嗎!”

    “不是一直拿你的命威脅我嗎,怎麼,動真格的反倒害怕了?漠北聖女也不過如此。”

    顧赤堇胡亂的擦拭着自己的傷口,丟掉被染成紅色的白衣,蹲下來和她平視。

    “現在願意說了嗎?”

    “說就說,這麼兇幹嘛,如你所見,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自然是姐妹了。”

    “據我所知,她沒有什麼姐妹。”

    顧赤堇眼神犀利,背後是長刀短劍的交鋒,面前是和自己髮妻長得近乎一樣的女人,此生只愛正在被人挾制,自己不能拼力去救,卻只能在這裏跟另一個女人拉扯着,他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據你所知沒有,那就只能代表你的能力不足以讓你知道呀,太子殿下,做人不能太自信,就比如你一直對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那不還是讓我的一隻小蟲子擺佈着。”

    她可太知道要怎麼做到字字誅心了,顧赤堇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手指被他自己攥的關節嘎嘣作響。

    樓船上,隨着衝上來的堇衛越來越多,黑甲衛已經難以招架,一路撤退到甲板下艙內,堇衛們跟着廝殺了進去,只是一入內便止住了腳步。

    最先反應過來的堇衛朝着後邊的兄弟們大喊撤退,雖然被交代了會有這種情況,但是並不曾想到,原來整個下艙全部都是炸藥,黑甲衛手持火把嚴陣以待。

    來不及了,已經無法撤退了,衛兵們紛紛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引信被快速點燃,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跳”,衆人紛紛反應過來,撲向船的兩邊躍進海里。

    轟的一聲,爆炸聲在海面上響起,火焰和濃煙從水面上升起,火光沖天照亮了死寂的夜,熱浪逼人,海水濺起,海面上掀起巨浪將被炸彈炸飛起的人拍進海底。

    顧赤堇所在的舟船離樓船有一段距離,即使這樣也被炸藥的餘波掀起,幸好及時反應過來扣緊船板又緊忙穩住身形調整站位,纔不至於讓舟船掀翻。

    濃煙四起,短暫的耳鳴過後,只聽到士兵們的哀嚎,顧赤堇的心倏然不會跳動了,不顧一切的撐槳向濃煙深處去,舟上的人捂住了口鼻,顧赤堇像是沒有知覺沒有感受一樣,追風制止住顧赤堇,泄了力,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需要呼吸的,跪伏在地上猛地咳嗽,追風蹲下來用衣袖替他堵住口鼻。

    再擡頭時,濃煙已經散去不少,看着已經被炸成碎片樓船,只餘還在燃燒着的木板在海面上漂浮着,張着嘴看着火焰的方向,他如同一個活死人,聽不見聲音,說不出話,眼中只能看到燃燒的火焰。

    風肆意的颳着,帶着熊熊的火亂竄,周圍的舟船難以倖免,被火焰吞噬,會水的不會水的都只能選擇跳進海里,人有本能的求生的反應,縱使是最精悍的士兵也會忍不住求救呼喊,無論是堇衛還是黑甲衛,在這場近乎瘋狂拼死也要搞死對方的戰爭裏,所有人都不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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