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蘇點頭,黑鷹看着她這樣子也不知道她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反正他是給她述職完畢了,正準備起身離開,許白蘇又提出了疑問。
“既然他的計劃是讓我假死,那爲什麼還要準備炸藥呢?”
呦,開竅了,總算是問了一個正常的問題。
“因爲他不確定太子會帶多少人追來,如果人數不多黑甲衛能打過,他就可以施行這個計劃,但若是帶的人太過龐大,他的人無力抵抗的話,他就要引爆炸藥。”
“引爆炸藥他也不會倖免啊,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黑鷹起身,朝着外間走了兩步,扭頭看向許白蘇,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心中的不理解更甚,那雪域五皇子也是極爲優異的人,怎麼能看上她呢,真不知道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想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回答許白蘇的問題。
“因爲他太過愛慕你了,說的好聽的叫做想和你殉情,說的不好聽的,就是要和你還有太子同歸於盡,既然他得不到你,那就一起去死,讓誰也得不到。”
說完這話,黑鷹深深的看了許白蘇一眼,輕微搖頭,掀起竹簾朝着外間走去。
話已至此,不可多言了。
人生一世,情字最爲難解,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在爲這個字所困所擾。
伏尾從竈臺擡起頭,朝着走過來的黑鷹溫柔一笑,平日裏總是面無表情的黑鷹也換上了淺淡的微笑,朝着伏尾走去,掏出衣襟裏的帕子遞給他。
伏尾接過帕子,看着上面被淚水洇透的地方,皺了皺眉頭,很是可惜的把帕子丟盡竈火裏,火焰很快就把帕子吞噬掉。
伏尾撣了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蠶絲的布料最爲嬌貴,袖口上的皺印還在哪呢,擡眼看着黑鷹,他出口抱怨着。
“我的被子上也滴上了她的眼淚,你把她帶來我這,我損失嚴重啊。”
黑鷹走到伏尾身邊,接下他手裏的活,讓他在旁邊的竹椅上坐着看着,自己在竈臺前忙碌起來。
“誰叫你這樣潔癖,不如等下次見到許神醫,我請他幫你治一治。”
“還是算了吧,你求人治病的代價太大,只怕下次不一定許下自己幾年光景呢。”
“不會了,還有不到一年,我的承諾就已經兌現完了,屆時我天天長在你這裏,你可不要嫌我煩。”
端起手邊的酒盞,一口飲盡。
“誰說要收留你了,慣不害臊的。”
黑鷹看着眼前人眉眼盈盈的樣子,心中已是十分滿足,從前以爲和這個人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何其痛徹心扉,如今纔是最好的日子,千金萬金,十年百年,都抵不過眼前人笑意吟吟的瞬間。
拾起腳邊的柴火,添進爐竈裏,他想,他是能理解雪域五皇子的,哀莫大於心死,世間最苦不過心上人在他人懷裏怡然自若樂樂陶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是深感瘋狂,可若是換做自己呢,只怕比他做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