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蘇覺得自己對於洛桑來說,就像那個小太監腰間的穗子,因爲得不到,所以想法設法的要得到,但若是當真得到了,便會如同那個穗子一般,被他在手裏把玩一會就毀掉了。

    這樣,如何能叫喜歡呢,又怎麼能稱之爲愛呢。

    許白蘇擡着頭眼巴巴的看着顧赤堇,眼眶裏蓄了淚,她說。

    “阿堇,我怕……”

    許白蘇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上次她被洛桑擄走的時候都不曾感到害怕,大概是這次他拉全城百姓一起的做法讓她見識到了洛桑的喪心病狂,再加上對過往一些細節的回憶,讓許白蘇現在覺得無比的恐懼。

    你不能指望一個瘋子做什麼正常的事,洛桑現在顯然不再是從前那個他了,又或者說,人不是朝夕之間就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的,或許是,他從前便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他僞裝的太好了,許白蘇,沒有發現,而如今見微知著,才使得許白蘇如此的害怕以及,後怕。

    許白蘇撲進顧赤堇的懷裏,他的懷抱總能讓她分外安心,他結實的胸膛下面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是讓她的心緒平穩的靈丹妙藥,有他在身邊,許白蘇總是能在複雜的情緒中很快的平靜下來。

    聽着身後的動靜,赫連訇分藥的手停了下來,他整個人如同泥塑一般凝滯在那裏,聽到許白蘇朝着顧赤堇撒嬌示弱的聲音,聽到許白蘇撲進顧赤堇懷中的衣料摩擦聲,赫連訇低頭自嘲的笑了笑,他這是在做什麼呢,那些不可說的貪念,終歸是要如同塵煙一般消散在風中,無影,無形。

    赫連訇又開始動手,大概是熟練了,這次手上的動作明顯的快了起來,既然不能給阿蘇情緒上的價值,那就在阿蘇還需要自己的時候多出幾分力,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存在,默默的跟在阿蘇的身後,能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讓她回頭看一眼,就已經很好了,很足夠了。

    顧赤堇的手在許白蘇背上一下又一下的順着,感覺到她的心緒漸漸平穩,顧赤堇輕聲開口。

    “好些了?”

    許白蘇退出顧赤堇的懷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個樣子,許白蘇很不好意思,好在大家都很給面子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情,並沒有很明顯的分給自己關注,雖然許白蘇也清楚他們一定都在豎着耳朵聽自己這邊的動靜,但是沒看到就代表不知道,許白蘇其實還是很是會安撫自己的。

    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溼潤的眼角,許白蘇又恢復瞭如常的模樣。

    “好了。”

    許白蘇拉着顧赤堇坐下,這個臨時藥房她已經安排妥當,大家都在做前期準備工作,暫時倒不是特別指定的需要她來做什麼,她可以花點時間憑藉着自己跟洛桑的熟悉和顧赤堇簡單做一下分析。

    “我記得當初洛桑不是被洛仁帶回雪域了嗎,洛桑怎麼還會出現在大麒呢?”

    許白蘇自己思索的同時嘀咕着發出疑問。

    “阿堇,你聯繫洛仁了嗎?”

    不得不說許白蘇還真是最強輔助,這點是顧赤堇暫時沒有想到的,洛桑的如此行徑,不能簡簡單單的算作個人行爲,雪域的五皇子和大麒的廢太子,這樣的組合可是給顧赤堇太多做文章的地方了,從這樣的角度看來,洛桑的事情既變得棘手又變得好解決起來了。

    顧赤堇低頭在許白蘇的發頂上落下一吻,又真的真的再次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阿蘇還真是自己的小福星。

    “我這就去安排,那邊的事情就都交給我,阿蘇你專心忙這邊就好了,但是答應我,不許累着自己,知道嗎?”

    她願意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但是大前提是不許她過分操勞,不許她累着自己,這是他給她的唯一要求。

    “好呀好呀,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許白蘇嫌棄顧赤堇如此囉囉嗦嗦,她也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大致猜到了顧赤堇要去幹什麼,自己這邊的這點小事真不用顧赤堇如此囑託,反而顯得她什麼都做不好的樣子。

    外面的天色漸漸由墨黑轉爲灰白,天快亮了,許白蘇推着顧赤堇出門。

    “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好。”

    明明彼此也知道他們兩個不能夠離的太遠,但倆人也是演繹出了即將生離死別的感覺來,在門關上後,目兒實在是忍不住,轉過身來吐槽。

    “我說你們成親也有段日子了,怎麼還這麼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害臊。”

    被目兒這樣一打趣,許白蘇的臉有些紅撲撲的,目兒是個直性子,成天和大老爺們廝混在一起也沒有了姑娘樣,許白蘇趕緊打斷她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目兒你……你專心分藥材,這藥材可不能出錯!”

    目兒還想張口揶揄許白蘇兩句,許白蘇快步走向藥爐那邊,狀作指揮的樣子不再去理會目兒了,目兒哈哈大笑兩聲,轉回身去又專注於分自己這堆藥材去了。

    ……

    城郊,馬車裏的人也在有序的安排着,不過相對於顧赤堇那邊的緊張來說,這邊的二位則鬆弛很多,阿倫洛桑靠在車廂裏假寐以養精蓄銳,等會他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來見許姐姐,而郢女則是一如既往的鬆垮樣子,斜倚着靠枕,風情撩人。

    “你還不趕緊收一收你的脾性,小心等會扮演許姐姐再次立刻露出馬腳,據說自上次後你專心準備練習了好久,這次總能多撐一段時間吧。”

    阿倫洛桑依舊是閉着眼睛,說出來的話嘲諷至極。

    郢女又不是省油的燈,哪裏會讓他就這麼懟自己,所以當即反駁。

    “五皇子又好到哪裏去了呢,上次若不是你的人裏面被混入了細作還不自知的話,顧赤堇怕是早就以爲許白蘇已經死了,你我早就達成所願了。”

    郢女支起胳膊換了個動作,說完還不過癮,繼續說道。

    “不過這次我們肯定會成功的,畢竟用的都是我的人,靠譜得很,五皇子你說對嗎?”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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